从玉玄寒将他们接回清河王宫起已经三四日了,沈安然就没见玉轻寒三四日,听闻所有忠臣谋士都聚在重华殿议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言而喻。虽然她可以随意在重华殿行走,但回到清河王宫后她绝不能像在济世山庄一样毫无顾忌,这里一双双的眼睛不仅看着玉轻寒也看着她,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她更不能让玉轻寒分心。她从欣和那里知道离开清河府这段日子这里发生了许多变化,不但是清河府就是大秦也在变,太后那里一连下了几道命令要她们将清河府的情况详细写成密函传递给她。虞山侯作乱让皇宫里的人岌岌可危,人人自危的时候太后最想掌握各方势力的情况,以确保利用的同时要提防。
“欣和,清河府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欣和摇摇头,说:“奴婢了解不多,清河王等人藏得太深,就算有一点苗头也查不出什么来。而且,南越王好像已经怀疑我们了。”
玉玄寒会怀疑到她们是早晚的事,但有玉轻寒在就不会有任何意外。沈安然沉默一阵,道:“局势瞬息万变,如今正是我们起作用的时候,太后派出去的每一颗棋子都要动起来了。”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按照太后的命令去做?”
沈安然诧异地望着她,没想到她会有这一番话。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欣和再一次问。
“天下百姓和太后,你会选择哪一个?”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这样一个问题,
欣和想了一下,说:“姑娘选择哪一个,欣和就选择哪一个。”
“我问的是你。”
“姑娘选择天下百姓,欣和也选择天下百姓。”她平静地说道。
沈安然笑了笑,提起毛笔在绢布书写,一边写一边说:“背叛太后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
“为什么选择天下百姓就是背叛太后?”欣和有点糊涂。在她看来选择天下百姓不一定就要背叛太后,太后未必就是那个罔顾天下百姓的人。
沈安然还没回答就见一名小宫女匆匆跑进来说:“女乐大人,女乐大人,国主离开书房了。”
沈安然闻言立刻放下了笔,急问:“去了哪里?”
“正和南越王等人前去通天阁呢!”
沈安然离座走了几步,回头又问小宫女:“君公子可在国主身边?”
“倒是不见,好像这两日都没见着。”
沈安然听了面露担忧之色,想了想便出了知音院。他为了迫在眉睫的战争而废寝忘食,而她则担心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是否能够撑得住。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她若是明着里劝他肯定是没用的,但至少也让她知道他现在如何才好。既然他们去了通天阁,那她去‘偶遇’他也未尝不可。
从知音院到通天阁有一条捷径,不须一刻钟就能到达楼阁底下。她前脚在通天阁门前站稳,玉玄寒等人就迎面而来。玉玄寒看到她略微惊讶又有些喜悦,但见她略显焦灼地往他来的方向张望心不由得沉了沉。从她回来他就没机会和她说话,那日接他们回宫时看到的情景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扎着他的心提醒他再不先发制人就太晚了。今日此情此景又让心中那根刺更加明显,他故作平静地望着她,等着她屈身行礼站起却不与他目光接触。他不喜这样,像空气一般被人忽视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冷冷地问。
“奴婢昨夜做了一个梦,心里十分彷徨,所以特地来找庄祭司解梦。”她随口说道。
“庄紫英如今恐怕没时间给你解梦,不如由本王来给你解。”玉玄寒话毕便让其他人先行进通天阁,待所有人都进去后他才皱着眉望向依旧低头的沈安然说:“安然,你并非来找庄紫英给你解梦的,而是来等皇兄,对吗?”
纵然被说中了心事,但沈安然仍然镇定地说道:“殿下因何如此揣测?”
玉玄寒上前一步,举手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不要浪费心思了,皇兄是不会爱上你的,即使之前有过让你误会的举止也是因为他欣赏你的美色,他对每一个女子都一样的。”
“殿下……”
“我喜欢你!”他直接打断她,为的不过是让她明白眼前的他才是她应该爱上的。
可是,沈安然只是淡淡地回答:“谢殿下抬爱,奴婢不敢妄想。”他已经不止一次表达了这个意思,虽然也曾经为此而乱过方寸,但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