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先回建安,君然,我等着你啊!”她明媚的笑脸好像对前方战事的激烈一点都不知情一样。
队伍已经整顿好,玉玄寒一声令下便火速赶赴前线。紧张地战况容不得他们慢慢吞吞,将士们日夜兼程只在吃饭的时候休整一会儿,这样高强度的行军方式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但沈安然跟其他人一样坚持住了。只是,等他们到达了驻军地点石狮镇和林洋他们回合的时候沈安然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被疲倦的青白所代替。石狮镇的官署成了他们的指挥营帐,早在路上就定好的战术也在到达的那一刻布置下去。好不容易都布置好了,玉轻寒等人才有一点空闲梳洗更衣,把满身的疲惫卸下。
玉轻寒换了一身干净的天青色便服坐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欣赏着月色底下的白莲,盛夏的炎热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只因他如今感觉不到天气的闷热,冰凉的肌肤透露出来的不是正常人所拥有的体温。数只萤火虫在黑暗里飞舞,耳边不断传来蛐蛐的叫声,平静地夏夜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离这里不到三里的地方就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沙场,只要虞山侯的盟军再逼进一里路,石狮镇就会失守,南边的封地很快就会遭受战火。他不喜空气里的血腥味,随手扯了一朵白莲低头嗅了一下,却又忍不住皱皱鼻子,荷花美则美矣,他却不太喜欢它的香味,但总归是比那血腥味好太多。
“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亭子外传来。
他望着缓缓走进来的女子,淡淡道:“沈女乐不在屋子里歇息,找我何事?”
“既然你喜欢姚冰宛,为何不把她带在身边?”她的问题十分直接毫不含糊。
“你也说了,我喜欢她,既然是喜欢的人又怎会让她犯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才不会在乎她的生死。”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眼梢的余光却没有放过沈安然的任何表情。
沈安然苦笑一下,无关紧要的人么?说得好无情,真真的伤人啊!要是当初的她一定会被他这句话伤得遍体鳞伤的,可是,如今的她是了解他的,又岂会被这句话所伤?她苦笑,但内心却无比的柔软,她缓缓地来到他身边,明亮如繁星的眼眸看着他,说:“阿澈,你要我去做的我都会,唯一做不到的是把这颗心给除了你以外的人。”
玉轻寒闻言心内翻腾起来,却依旧冷着一张脸,嘲弄地说:“你这算是表白?真是动听得很啊!可是,你这般轻易就说要把心给我,不觉得廉价么?沈家姑娘原来是这样的不懂得矜持啊!”
沈安然的脸色白了白,勾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柔荑伸出握住他冰凉的手,道:“你何必伤人伤己?你曾对我说过想要尝试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的感觉,既然如此,为何到了如今反而不能坦白?我说过,宁可要鲜血淋漓的现实,也不要美丽斑斓的谎言。”
静默在他们之间充斥,夜风像一只温柔的手穿梭过他们的头发,沈安然秀发的淡香溜进他的鼻息里,让他一度晃神。朦胧的月色之下,她倾城的容颜越发美丽,握着白莲的手不由得抓紧,他的神色瞬间转变,复杂得让人猜不透此刻他内心的感受。或许,他低估了沈安然对他的执着,又或许,他低估了自己对沈安然的用情之深。能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她和自己。也许,这就是宿命!可是,那有如何?他宁可将彼此伤得遍体鳞伤也不愿留她以后重伤难治,如今受伤还可以愈合,将来他不在了,她的伤就再也好不了了。
握着白莲的手臂一伸绕到了她脑后,一勾便将她拉到面前,低头霸道地咬着她的樱唇,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齿之间弥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沈安然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邪佞的笑跃现在他俊逸的脸上,嘲讽的言语像一支支利箭一样射向她:“现实是吗?现实就是我一开始就看上了你的美色,精心设计了所有的事情,让你对我着迷,然后再把你抛弃!看,你上当了,还傻乎乎的说要为我把心留着。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我有爱的人,那个人不是你!”
“不可能,你若对我只是玩弄又岂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给我找月光草?”他们经历过生死,这一点他不能否认。
“笨蛋!要玩就彻底一点,否则你怎么会上当?告诉你也好,雪洞那些放了情丝绕的酒都是我亲自准备的。”
沈安然惊愕地望着他,他起身扔下白莲大步离开,她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梨花带雨,低喃道:“否认一切会让你开心,那就否认吧!可是,你真的开心吗?那些过往真的都是假的吗?阿澈,你让我好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