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蓝枪军’不是刚走吗?丹尼斯阁下害怕他们会顺手牵羊,弄丢一两件东西什么的,就临时雇佣我过来监督下。”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失礼了,储物室在这边。”
歉意地笑了笑,服务员上前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地下室、灯光若隐若现的侧门,
“你明白的吧,假如有发现任何可疑举动,即使现在得到了我的允许,你也不一定能够被守卫们所认同,尤其他们无不是凌驾于你之上的高手;还请注意。”
忽然回头,在侧门留下一丝缝隙、将要关闭瞬间,他询问:
“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不,这里只有入口。”
微笑着回答,服务员已经关门、锁好。
楼梯后骤然开阔,连绵的油灯有规律地向两边铺开,于一盏朦胧处承接着下一盏,令灯光恰好画出切着水平地面的圆弧,却也无法看清直达尽头的最深处。
仿佛只是壁画上为衬托黑暗的光。
他面前的宽广空间,以一个个小隔间形式分别存放,显而易见都是旅客们的物品;包括箱装的物资、笼装的野兽和被囚禁的人——除了奴隶们若隐若现的呻吟声,野兽们迫不及待的喘息声,甚至能通行马车的隔间甬道里却只剩下始料不及的静。
意识到什么,按住腰间佩剑,他做出了拔剑的架势,屏气凝神。
“救……救命……”
某处,裹藏深渊的黑暗里,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预示不祥的某种呼喊并不清晰。
猛然抬头,他才发现自己上方,近6米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人!
透过油灯的昏黄,那人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反绑到身后,更甚于以套索勒紧脖子,把聚合麻绳的另一端悬挂于天花板,让其动弹不得之余,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斜着眼睛搜寻天花板的其他位置,料想中,他果然发现了其他悬挂着的人;不同的是那些人要么被风干成了枯骨,要么只是一具目眦欲裂的尸体。
历历可见的无疑是尸体肚子上由里向外被扒出的大洞。
略一皱眉,沿着灯光弧线与地板的切面,在尸体正对着的下方定睛,他终于找到了地面上那些与漆黑融为一体、呈溅射状的血渍,以及被什么东西践踏出的类人裸脚足迹。
“剑式第三技,切鹰。”
呢喃中拔剑,身体往前错落的回鞘中,天花板上刚刚还活着的人已经在剑光流逝刹那被沿肚子切成两段,尸体尚且被悬吊着,只甩落一大片液体的阴影。
冷眼回望,他确实看到阴影中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的某种东西。
“剑式第三技,浮光刃。”
瞬息间侧身拔剑往后回拉,扯出凛风令烛火摇曳;倒映在墙上动荡的影子,类似婴儿的某种东西俨然沿着平整的切面错开成两截,继而倒下,悄无声息。
“桀桀~桀桀~”
伴随奇怪声响,一些东西才陆续爬出阴影——仿佛倒映着那些被反绑四肢悬挂着的人,这些东西拥有人的四肢却反曲在背面,因而它们只能反转身体仰头爬行;或贴在墙上、或爬着地面。
形象大都类似;它们无不尖嘴猴腮,眼眶空洞,露出尖牙的嘴巴里只吐露着恍如蛇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笑声;光秃秃的身体仿佛被拔光了毛的猫,油灯下也难以辨别它们的皮肤究竟是白是黄。
唯有印刻在它们肚子上的奇怪法阵清晰可见。
“十只、二十只……不,起码百来只。”
闭上眼睛,他把剑甩到身侧。
睁开的双眼倒影着烛火,却映照出更为热烈的锋芒;缓慢地,他将剑横到眼前:
“事先确认一下,你们应该是无法交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