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替我杀死这个女人。”
一个激灵,费蓝瞪大眼睛看他:
“为什么?”
“这重要吗——那我告诉你,因为她挡住了我的前路,她的存在本身就在阻止我愿望的实现;你会帮我杀掉她吗?你说过会为我提供力量的。”
他的视线仿佛一把利刃,径直穿透费蓝的心房。
沉默,宛如垂暮老人的弥留之际,祈求竭尽所能地延长,却始终残留着苦不堪言的痛楚。
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半晌,费蓝终究摇头:
“对不起,现在的我……做不到!”
意料之内,吗?
若隐若现,被发梢掩饰的视线下,他嘴角上扬:
“没关系,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我还巴不得她能活下来呢,又怎么可能让你杀死她?这不是命令,还请你别在意……”
时间徜徉着光,如这片清澄天空中的云彩般安逸地流淌。
伴随着呢喃般的梦呓,摩洛戈缓缓转醒:
“好痛、好亮……这是哪里?我穿着铠甲睡着了吗?卫兵呢……”
“生命之火如同蝼蚁般被碾灭,服从命令的刚正不阿最终结果是被残忍舍弃;这么快就忘了吗?摩洛戈·勾落,你把他们全都杀死了。”
就像恶魔的低语,那个声音出现的刹那一阵哆嗦,她突然睁大双眼,一个前仰便坐直身体,终究抵受不住钻心的疼痛而尖叫出声:
“呀!”
“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可不会安然无恙,居然想用剑来制动,该说你有勇无谋还是单纯的笨蛋?何况我好像也没告诉过你坑体的深度——没有摔成肉酱就庆幸吧,真是乱来。”
与摩洛戈面对面,他坐于仅剩的台墩上。
眼泛泪光,她强行支起看着并无大碍的身体,哪怕牙关也在打颤:
“闭、闭嘴,魔法师,活该!这下你就跟我一样了,一样出不去,这、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要折磨你!直到你吐出所有、所有魔法!”
“呵~,这可真是让人惊讶,比我们想象中还有精神不是吗?”
“我、我们?”
在他有意无意的提示下,猛然转身,或惊奇、或诧异、或不解,摩洛戈才发现自己身后也站着一位少年,最终却是冷眼相看。
少年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我叫费蓝·果茶。
虽然经过处理,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左臂在坠落时被砸得血肉模糊,左腿也严重骨折;在得到有效治疗前,还请注意不要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瞥了眼痛觉残留的肢体,艰难屈身,摩洛戈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地上的断剑:
“感谢你的提醒。
可是少年,我不能仅凭这个原因信任你,请告诉我你的身份:那家伙的同伴?叛军的人?被雇佣的魔法师?
你在此处的理由又究竟……”
“感谢是帝国王女应有的礼仪;但‘那家伙’却不以名称相道,未免太失礼了吧?”
打断摩洛戈的,是身后理所当然的轻蔑,
“还是说你直到如今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叛军就是叛军,名号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道格·丹尼克斯,你可能听过……不,你必然听闻过这个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