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一直把你锁在这里,只是你一直不说话,不愿意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害怕你会再次伤害到无辜的百姓们;毕竟穿着那身黑色铠甲,你对这个城市造成的伤害实在太严重了。”
闭上眼睛,他依旧无动于衷。
塔里诃德旁边,倒是太夫怒气冲冲地敲起木桩,抽动着满脸横肉:
“喂!我们的传教士大人在问你话呢!以为自己比人类高等是不是?说到底你只是个阶下囚而已——塔里诃德大人,你听我一句,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崽,给他打一顿就好了;我说真的!
而且这家伙还杀了那么多人,千刀万剐、凌迟致死也罪有应得,没必要跟他客气……”
“绝对不能这样做!”
一板一眼地,盯着太夫的眼睛,塔里诃德认真地否定了这种说法:
“我只是一个传教士,不是刽子手,更不是审判官。
不论权力,我不能否决教义,违背神明所订立的规矩,甚至以牙还牙,因为对方的暴行而背叛自己的信条——你明白吗?太夫,维护教会尊严与教义的前提下,我唯有贯彻自己救人的意志。”
“那你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交给我来做就可以……”
低头嘟囔着,太夫没敢跟她对视。
眉头紧蹙,她进一步给予否定:
“你也不行!除非你完全跟我无关、不作为我的保卫者,那样就随便你怎么做;只是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你。”
“请、还请千万别这样,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所以塔里诃德大人,对不起!”
满脸通红,擦着汗水,太夫连连道歉。
终于,她的口气也缓和下来:
“不需要加上任何后缀,叫塔里诃德就好——而且我也没有问罪你的意思;这只是叮嘱,你知道不能这样做便足够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你可以去休息一下。”
“你还要在他面前讲授教义吗?”
太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愣,她莞尔一笑:
“没关系的。”
夜晚,简单砌出的地牢下,孜孜不倦地述说着,有别于晦涩难懂、枯燥乏味的教义,塔里诃德美丽动人的音色声声入耳。
直到某个空洞而平静得毫无生气的声音打断她:
“疲倦、饥饿、脏乱,一概不知,回过神时就连自我亦已然荡然无存,在世间烙下无数罪孽;倘若是人类,那样子也能被接受,继而不予追究,活得安然快乐吗?”
反应过来时,塔里诃德不再说话,只庄重地把双手合成倒十放在小腹上。
男子淡然:
“是呢,现在的话……我是堕落精灵迪利文。”
“那,迪利文,你现在要告诉我你的想法了吗?”
看不到畏惧,塔里诃德站到了他伸手可及的木桩前。
铁链在地面上拖拽出沉重声响,隔着木桩,面容俊俏却掩饰不了口唇苍白,衣不蔽体的迪利文站起来,站在她面前:
“三位第四阶魔法师……”
“你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我也不明白啊……”
话音落下顷刻,徒然将手伸过木桩,迪利文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眼睛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