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她一点儿都没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可偏偏这是最重要的一次。想到这儿，付泓一

再一次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可她真的不想再哭了，她于是紧咬着下唇，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儿，眉头也紧锁着，她几乎快要把嘴唇咬破了，她告诉自己，绷住，不许哭。

门外的杜薇渐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也跟着皱起眉头，她拉了拉彭飞的衣襟，想说点儿什么，可是还没开口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彭飞也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毕业考试对付泓一有多重要，而考试失利对她又会是多么大的打击。彭飞用手指给杜薇渐抹去滑落的泪珠，杜薇渐偏过头，不想让彭飞看见自己哭的模样。

屋内付志强和沈净听女儿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击她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平时她是怎么学习的，她有多用功，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付志强默然了半晌，他想女儿这次考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付志强看着身边不安的爱人，他决定待会儿单独找女儿聊聊。

“一一，你跟爸爸说实话，这回的成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付志强语气中没有指责也没有愤怒，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爸爸，什么都没有，就是我考砸了。”付泓一当然不会和老爸提起路博文，她对路博文的情愫就让她一直放在心底吧，哪怕以后，也许还能时常拿出来想念，第一次动心的人，哪儿能说忘就忘呢。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想保护他，不希望自己的父母知道他，更不想他们觉得是因为他，自己才在毕业考试中失利的。

付志强是过来人，虽然女儿刻意保持镇定，眼神也没有什么躲闪，但他仍然觉得女儿不会无缘无故考砸，但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若不说，那便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说。他看着女儿，心说女儿大概也是长大了吧，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并不会和他无话不谈了。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难过，但同时他也告诉自己要释怀，女儿必然是要长大的，不可能永远做他的小情人。

“一一，既然你不想说，那爸爸也就不问了。不过你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爸爸都希望你能开心。”付志强把女儿抱进怀里，不知怎的，眼角竟有些湿润。

付泓一一愣，没想到爸爸突然真情流露，对她说这些话，她忽然有些愧疚，对于这么爱自己的爸爸，她选择了隐瞒。可是爸爸，对不起，您就当我有一个自己的小秘密吧。反正我以后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了，若干年后，他就只会成为我青春里的一抹影子，仅此而已。所以，请原谅我想保守这个秘密吧。

“嗯，爸爸，我会开心的。”付泓一习惯了爸爸的温柔，和肢体接触，爸爸很喜欢她，她知道。她也反过来抱住爸爸的脖子，在爸爸的怀里，她再一次想哭，可这次，她没忍住。

看到女儿哭鼻子，付志强以为她是因为成绩，他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傻孩子，爸爸能理解你难过的心情，可是这只是一次考试而已，虽然它是毕业考试，但不是唯一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等到了新学校，开始新学期，爸爸相信以你的努力和用功程度，一定还是可以考出好成绩的。”其实这些话也不全是安慰，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爸爸知道你的梦想是考上文学院，爸爸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付志强说这话时的语气，甚至比付泓一自己对这件事还要笃定一些。

付志强从旁边抄起志愿表递给女儿，他一向主张民主，现在成绩已经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填志愿了，他可不准备当独裁家长或者封建大家长。

“我去桓光吧。”付泓一似乎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这个学校的名字。“桓光？”付志强拿起报考指南准备找一找桓光。“爸爸，您不用找了，我都看好了，桓光是区重点，离家不远，这样我可以骑车上下学。”付泓一其实脑子里很乱，她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可是事已至此，她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样呢？况且以她的成绩，她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了。“上下学的事儿你倒不用操心，我和妈妈都可以送你。”付志强觉得这些倒都是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