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巨大的冰窖,大到光靠中间那几颗明珠的光亮几乎看不见四周的冰墙。那几颗明珠上都垂着一根极细的金线,那金线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之中,也不知究竟有多长。
几颗明珠就被这样吊在空中,明珠前有一垛垛的冰块,虽然左一堆右一堆的布置的极不整齐,但仔细看去,又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律。明珠的光芒极为柔和,那冰块似乎也并非全然透明,隐隐的看见当中有一团团黑色的影子。
在那些明珠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冰块矗立码放,虽然光线黯淡,也能大概看出,那些冰块密密麻麻的几乎遍布了所有地方。
在冰窖正中,有一张白玉雕就的大床,大床之上轻纱之下,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浑身被一朵朵奇怪的花朵覆盖着。那花朵的花瓣长的极为简洁,只有三片,呈波浪状弯曲,放射性的往外舒展,花瓣呈蓝色,当中是一根黑色中泛着一股血色气息的花蕊,甚是怪异,花朵外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就好似一朵美丽的雪莲一般,沉睡不醒,正是宝宝。
冰窖外
冰窖外表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建筑,正南那冰窖之门已经打开,旁边均是高台围绕,高台之上,金帝迎风而立,身后黑压压一片人群。
“公孙查,这就是七彩玄玉?”金帝翻看着手中一块小小的玉牌,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生死,坚强如他还是有些紧张,说话声比往日急促了许多。
说那是玉牌还不如说是块顽石更贴切些,灰蒙蒙的表面上有七道不同色彩的细线,细到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就算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那七道彩线的颜色也会让你大失所望,那般灰暗,毫无活力,这卖相也太差了些……
“是的,陛下,这就是七彩玄玉,属下可用生命担保,绝不会错。”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精干之色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身材瘦削,但配上一对精芒四射的眼睛,顿时让他多了一份别样的气势,听到金帝语气中有所怀疑,连忙站前一步,大声答道。
看见金帝仍是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中的玉牌,公孙查缕一鞠躬又道:“为得到这块七彩玄玉,我们动用了三千余名弟兄,巡查八荒之地十五年之久,终在大荒丰沮玉门山上日月隐踪之地发现,玄玉出土之时异象与古籍记载的毫无二般,陛下完全可以放心。”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朵儿,原本想寻来救你的东西足足晚到了十五年,但恰好又用在我们的宝宝身上,你如有知,就与我一同保佑她吧……金帝捏着那玉牌顿时痴了,长嘘了口气,转过身看了看那冰窖大门问道:“公孙查,那长生花和女娲肠可准备好了?”
“一切均已备好。”
“嗯……”金帝点点头,大步往那冰窖大门走去。
此时人群之中又有一人走出,拱了拱手说道:“陛下且慢!”却是那灸卫壶。
“你不会又是来劝阻我的吧?”金帝猛的定住脚步,声音中已有怒气。
那灸卫壶踌躇了一会,说道:“陛下,那女娲肠十人在古神国位高权重,此次被我们趁他们不备用万年玄冰制住,但杀之有干天和,放了日后必生事端,如何处置却是难事一件。回天阵一启,这仇怨就再也扼制不住了,如逼得古神国和仙山连手,我们出云绝非其敌,陛下是否再考虑考虑?”
金帝回过身来,定定的看了灸卫壶几眼说道:“你是何意?难道叫我看着宝宝命丧黄泉不成?”顿了顿,声音越发严厉起来:“十余年前,你们也是这般说教,否则如将那朝阳天吴……”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眼睛扫了扫旁边一干人等,一跺足转身就走。
灸卫壶还待再劝,旁边公孙查拉了拉他衣角轻声说道:“陛下亲去汉土也未曾能找回那龙珠,公主伤势却已不能再拖,此时除了启用这七彩回天阵之外别无他法,为救得公主性命,就算立时与古神国开战,陛下只怕也再所不惜,你又何苦枉费口舌。”
灸卫壶摇头道:“你说的,我也知晓,但身为陛下身边智臣,我不说却还有谁说。”看着金帝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叹道:“到了这出云之地之后,我们平和独处,与世无争,十余年后,还是劫数难逃……这难道……真乃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