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煌灵和桌对面的男人一起就着满桌的菜肴喝起了酒。

时间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煌灵没有担心自己沉睡后，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大事而赶之不及。

因为在决定好好的听眼前这个男人讲出消息之前，煌灵就已经默默地施展了术法和本体保持连接，只要身体有一丝不寻常的迹象，煌灵就能很快让自己脱离这个梦境世界，在现实中醒来。

这也是煌灵放心大胆的和男人坐下来慢慢交谈的底气所在。

一连喝了好几壶酒水之后，煌灵还是没有一丝醉意，毕竟这里是梦境世界，无论眼前的酒水佳肴还是四周的环境都是虚幻的。

煌灵不想醉，不管再喝多少酒也不会有任何醉意。

“所以我说，刚才说了那么久，现在你肯相信了吗？”男人好像已经喝醉了，一手搭在酒壶上，满脸醉意，耷拉着眼皮，时不时地打出一个酒嗝来。

但煌灵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没醉。

“我还是不信！”煌灵直截了当的摇头说道。

“我，我到底还要和你说，嗝，说几遍？啊！要说几遍啊，你才肯相信我？”男人摇头晃脑，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死劲撑着桌面，努力地将身体坐直了，对着煌灵摇摇晃晃的问道。

“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东西了，结果，嗝，结果到头来，你...”

男人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左手肘关节撑着桌面，伸出一根手指胡乱的甩了甩，貌似又感觉坐着位置不舒服，左左右右的挪了挪屁股，这才接着说道。

“你还是不信我，那好，你...说...还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拿出证据，能够让我相信的证据！”煌灵饮下一杯酒，将酒杯轻轻的放在桌上，“你既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肯定有能证明自己的办法！”

“你说你就是我，那么当初我也应该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才对！”

其实现在的煌灵有些烦躁，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勉强压下来的心境又开始乱了起来。

曾经的他只是洪门派的一个弟子，以为整日习武训练就是他的全部。

后来洪门派被灭，煌灵下山复仇，十载风雨历程，以为复仇就是他的全部。

直到打败了墨灵魔女，阻止了黑龙天命祭，再度重建了洪门派，煌灵以为继续过日子才是接下来的全部。

没想到灾祸接踵而至，洪门派再度被灭，弟子死伤惨重，为了拯救弟子们，煌灵再度踏上了江湖，却遭遇了更多的事件，卷入了更大的阴谋之中，最后直至仅剩他孤身一人。

剩下来的，这就是他的全部了吗？

煌灵那时也想过这样的答案。

但最后，残酷的真相让他的仅有的悲伤都被夺去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不断重复轮回的假象。

魔皇对他这么说，监察者飞月对他这么说，武神千甄拳对他这么说，现在居然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他本源意识留下的的一道意识反应机制也这么说。

煌灵觉得自己不在剩下任何一点东西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煌灵不知道，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唉，都说了，我只是个意识留下来的一丁点儿做成的机制，本质就是个闹钟，用完就没得那种，一次性的！”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醉态，就好像醉意未曾出现过一般。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就回去船里看看好了，只要回去那里，这个世界对你的束缚将不再存在，你就能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了！”男人对煌灵说道。

“你说的那艘船在哪儿？”煌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