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人影都看不到了，张遥却还愣在原地。秦濑轻轻的上前，问他，“我还是去给你找点冰块吧。”

满以为张遥会冷冰冰的拒绝，可是后者只是很平淡的来了句，“谢谢。”

这一声谢谢，让秦濑心花怒放。当张遥搂着他的肩与何智对峙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恰好出现在了那里，被张遥随手拉过去骗何智的。可是听了刚才他与何智的对话，似乎他们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可弥补的问题，也许真的要分手了。

这表示她又有机会了，是吗？

秦濑将装有冰块的袋子递给张遥，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方才，你在楼下说的话是用来气她的吗？”

“不是。”

张遥起身轻车熟路的在某个属下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他不抽烟，连酒也不会喝。

可他抽烟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没抽过的人。

其他人抽烟都会来阳台，有风吹着，舒服。秦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张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借着微弱的光线，秦濑注视着张遥的侧颜。清冷得有些让人心疼。

“你跟她，结束了？”

秦濑自知问这话不合适，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张遥凶她的准备，可后者却迟迟未出声。张遥小心的将烟蒂捻灭，扔到一旁的垃圾盘里。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得不到，二是得到。”

张遥的声音仿佛让寂静的黑夜都有了生命力，秦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张遥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老大...”

张遥轻笑，笑容苦涩得带着一点自讽的意味，“以前得不到，朝思暮想。得到了，却发现这人早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也许连见得都一面都是假的。”

张遥是知道了何智的身份？

她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她本来就不简单。”

秦濑垂着眼，没有注意到张遥眼中转瞬即逝的凛冽。

“你知道多少，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查M1。”秦濑看着他，神色有些闪躲，“我可以确定，何智就是M1的人。”

“证据？”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这是事实。NIX少校下周一到，你可以问他，他们调查M1这么久，总该知道一些内情。”

“再说吧。”

张遥扔下这三个字便往出口走，但是走了几步，发现好像忘了什么。回头看着秦濑，“你不下去吗？”

本来黯淡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划亮的火柴，又充满了生机。

何智的右手，在打完那巴掌后，就一直抖个不停。那力道不轻，她知道，她眼看着张遥的脸起了五个手指印。

一想起张遥对自己说的话，这手抖得愈发厉害。

“做这种事也不怕降了你的身份，何总？一个杀人犯敢三番五次大摇大摆出入警局，您真当我们是吃素的？”

他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肩膀，他知道智尔的秘密。所以，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戏，张遥从未放弃调查智尔，跟自己交往，也不只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一环？

一股凉意钻进她的后背，何智不敢再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