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偌大的会议室,里面有一个长椭圆形的桌子,十几个男人围着桌子而坐。他们肤色不一,黄种的东方人跟白色的西方人一半一半。年龄也不一样,老的有五六十岁,年轻才二十出头。这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脸上带着参加葬礼的肃穆。
严肃加上安静,就是容易让人产生窒息的压迫感。
空气里弥漫了烟草的味道,有一两个人手上夹着烟草,正在默不作声的吞云吐雾。
这个时候,没人开口说话。不是不想,而是他们谁都有资格,却又谁都没资格开口。不过沉默并不是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自以为是的人在哪里都不缺。
开口的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虽然是西方人,但是花白的头发跟满脸的皱纹,不难推断出他的年纪。他很瘦,一张脸如泄了气的气球,难看的很诡异。
当他开口后,从众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资历在他们之中跟他的年纪一样大。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他发生。”
一口美式英语,带着很浓烈的悲痛感,就好像是自己的至亲去世了一样。但是他的声音跟他那张脸一样,干瘪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所以这样悲痛的话,听上去好像在骂人。
紧接着他又说,“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应该想想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在他说完之后,会议室才出了点声音。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在交流,后来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每个人都在跟身边的人小声的探讨着什么。他们全都抱着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便是既希望其他人都能听到自己的话,却又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话是他们说的。
嘈杂的环境里,还有坐在桌子左边尽头的两个男人没有出声,他们静静的注视着众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时一位年纪较轻的东方人开口问那个人,“那依照伊克斯先生您的想法,我们现下首要的任务是什么?”
“首要任务么...”
伊克斯没有急着回答,好像是在周旋,又好像是在等什么。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坐他旁边的人开口了,他们貌似是之前串好了词,什么时候什么人说什么话。
“杜老板死了,现在洪门群龙无首,当下的任务肯定是选出新的老板。”
他这一提议顿时获得许多的人赞同,且多是西方人。他们一边点头,一边说,“是是是,没错的,是这样。”
这一看,很明显就是托。不过在洪门可没有托,只有两种人,一种自己人,一种“敌人”的人。
年轻人耸耸肩,不再说话。
伊克斯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安静了,随后他目光直视着那位坐在尽头的人,问,“墨先生,您看呢?”
被点名的墨先生没说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毫无笑意,这样的皮笑肉不笑,只会让人更为恐惧。
他长着一张连孙落都觉的好看的脸,有东方的含蓄韵味,也有被西方熏陶出来的洒脱干练。
跟在座众人一样,他今天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丝巾口袋里放着法国当地的名牌丝巾。手腕上戴着复古的机械手表,看不出来什么牌子,但不是市场上流行的名牌。很正式的打扮,很讲究的格调,越发突出他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