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这简直就是大喘气儿啊,一段话分开来说,这意思可就变了个样儿。
陆氏的面色滞了滞,身上的怒气瞬间就平复了好些。
“四妹妹还是坐下吧,就算卖长嫂一个面子,待事情结了,长嫂给你赔罪。”梁氏继续说道,虽说着软话,可她的态度却仍旧是淡然的,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势。
陆氏面色发僵,心下大约也是怨愤着的,却也情知梁氏这话软硬兼施,都说得尽了,她一味要走是根本行不通的,只得又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见她面色难看,娄氏便亲自上前替她斟茶,一面便苦笑:“妹妹还比我好些,至少你还能走。如今这可是我住的地儿,我想走都没处走去。”
秦素左右看了看,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依皇长嫂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置?”
“我若知道该如何处置,就不会把大家伙儿都叫上了。”梁氏叹了口气说道,语毕便也端起了茶盏慢慢地饮着茶,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样。
她这是料定了有人比她急,也有人比她慌,所以干脆就把球踢给了众人。
娄氏听了这话,嘴角往下撇了撇,苦着脸道:“既然事情都出来了,要依我看,大家也别打机锋了,有什么便说什么,先把事情圆过去再说。”
“既然皇长嫂把我拉了过来,想必也是想听听我的意思。”秦素当先说道,一面在心中飞快地思忖着对策:“此事查自是要查的,但却不可声张。若真是泄题,头一个跑不掉的便是那些品评夫人们。真相纵然很重要,脸面却更重要。皇长嫂说是不是?”
相较于把秦家诸女拿出来说事儿,把这些品评夫人们顶在前头,此事还更容易处置些。秦素在短时间内想到的法子,也只有这个了。
陆氏便虎着脸:“我看皇妹妹这话很是。若换了是我,这件事儿我是绝不会摆到明面儿上来的。这字条出现的时间比‘论试’整整晚了一天呢,二皇嫂方才也说了,备不齐这就是谁抄着顽的,皇长嫂偏要拿它当个事儿,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说到这里,她终是抑不住满心的怨气,用力地将纱巾子在脸旁甩着扇风,面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没的把我们都招了,来了就把这么档子烂事儿摊开来,皇长嫂到底不愧是长嫂,心思灵巧,我等自忖是比不上的。只我们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地惹了这一身的骚。”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梁氏却还是那个表情,平静而淡然,端着茶盏的手连动都没动,语声也是四平八稳地:“妹妹说笑了。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的,中间过了好几道儿手呢,我若不管,万一事后被底下的人抖落出来,甚或惊动了父皇,你我又有哪一个躲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