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闻言,面上便现出了几分讥诮:“此话倒也未必尽然,那顾倾城很可能也是被杜十七骗了。被拿住贼赃后,她就一个劲儿地喊冤,只说她是奉了我三皇嫂之命去偏门等消息的,结果忽然就来了个不认识的男子,非要把个包袱往她身上塞,又说是三皇嫂使了个小宫人与她联络,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我三皇嫂指使的。我看她这脑子也不清楚,这个时候再攀扯我三皇嫂,她不是找死么?”
江八娘慢慢地点了点头,目中却生出了一丝疑惑:“据此听来,此事亦有难解之处。如果说,那杜十七借顾倾城之手、以泄题事件绊住公主,是为了让薛、江二姓交恶。那么,她最后把顾倾城算计进去,又是为了哪般?”
听得此言,秦素的面上便也现出了几许沉吟,良久后方道:“我最近也总在想这件事儿。或许,杜十七设陷顾倾城的目的,是为了……”
她说到这里便停了声,只以手指沾着茶水,在石案上写下了“反目”二字,复又以茶水浇去。
江八娘立时了然,点头说道:“殿下这样说,确有几分道理。”言至此,又弯唇一笑:“只不知杜十七或者是杜家的身后,又是哪一位。”
秦素笑了笑,心下却知道,站在杜十七身后的,只能是“那位皇子”。
“那位皇子”处心积虑地要让三皇子夫妇反目,这应该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手段。毕竟致令夫妻反目的法子多得是,大可不必转这么多道手,拿个顾倾城作筏子。
只是,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以秦素目前的力量,却也查不出来,只能作罢。
“无论如何,这位顾家大娘子,却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归宿。”江八娘的语声响了起来,打断了秦素的思绪。
她抬起了头,但笑不语。
江八娘便又道:“杜十七如今被贬为良人,这一两年间,怕是立不起来了。”
秦素的面上便露出个笑来,点头道:“可不是么?谁能想到她如此恶毒,光天化日之下竟行魇胜之事,父皇当时气得不行,若非念在她姓杜,只怕就要罚她去当苦役了。”
江八娘抿唇笑道:“殿下英明。”
此四字的言下之意,秦素与她心知肚明,遂相视一笑。
那两个稻草人,便是秦素为杜十七备下的大礼。如今礼已送出,结果令人满意,她自是欢喜。
江八娘便笑道:“淑仪夫人听闻此事,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那可不?”秦素亦是笑道:“说起来,淑仪夫人这一静养,却也省了好些麻烦。如今只消把这几日混过去,便也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