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踏了两步,手仍旧负在身后,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有给卢氏见礼的意思。
卢氏面色一沉,冷声道:“怎么?去了一趟天龙山,你这是连怎么见长辈都给忘了?”语毕冷冷一笑,鄙夷地道:“也是,你身上有一半儿裴家的血,我不怪你。”
“阿姨是不是累了?”桓子瑾抢上前来陪笑道,一面悄悄给卢氏使眼色,复又转向桓子澄打着圆场道:“长兄怎么就回来了?行猎已然结束了么?我怎么没听说陛下回宫的消息?”
“有点事,先回来一趟。”桓子澄简短地说道,抬起了一只衣袖。
直到那一刻,卢氏与桓子瑾才发现,这位桓氏大郎君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样事物。
那样事物用一整块黑布包裹着,形制狭长,尾柄处还有个弧度,颇为古怪。
桓子瑾的视线在那东西上停了停,便一脸温笑地问道:“长兄拿着的是什么?”
桓子澄没说话,只信手一扯。
“嗤”,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细的裂帛之声。
层层包裹着的黑布,蓦地便从两边断裂,断处极为整齐,就像是被利刃一刀割断的一般,一片片布片如黑絮,飘落在了青砖地上。
“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卢氏讥诮的语声突然停住了。
那一刻,她与桓子瑾的表情如出一辙,皆是大睁双眼,面色微变。
那黑布下裹着的,竟是一把长刀!
此刻,那森冷的刀光正映于烛火之下,寒光迫人。
“你……你要做什么?”卢氏大惊失色,问话声不自觉地拔高,人也站了起来。
桓子澄依旧不语,踏前两步,蓦地反手一刺。
刹时间,雪光耀眼、寒气逼人,卢氏忍不住以袖遮眼。
随后,她便听见了一声闷哼。
她浑身一震,猛地放下衣袖,睁开了双眼,旋即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柄长刀,正正刺进了桓子瑾的咽喉。
卢氏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尽数褪去。
她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眼睛里涌出了极度的惊恐与不敢置信:“你……你在做什么……”她看向桓子澄,视线在那把刀与桓子瑾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来回转换。
那长刀的刀柄,赫然便握在桓子澄的手中。
“我……我是不是做梦……”卢氏面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瘫软在椅子上,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手脚几乎已然麻了。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