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伊芙蕾雅上挑剑,以蛮力破开涅卡利的防御,而后将他击飞。
对于这种力量上的碾压,涅卡利无话可说,但是绝对谈不上有多服气。
“我又输了。”涅卡利想了想,冒着惹伊芙蕾雅生气的风险,还是将那几句话说出口了,“不过我觉得,这种力量上的差距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弥补。就算我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也很难追上。”
“对你来说,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伊芙蕾雅没有生气,而是这样反问了一句,“而你我之间力量的差距又在哪儿?”
涅卡利沉默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我所拥有的,龙神的力量吗?”伊芙蕾雅摇摇头,“并不是。”
“那是什么?”
“要看你觉得是什么。”伊芙蕾雅说,“从外物来看,彼岸于我,就像是月神之剑于穆恩希卡。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让旁人一眼来看,我们所拥有的力量的具体表现就是那把弓和那把剑。但是你告诉我,那是我们真正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
“对于,那对于我们来说仅仅算是在画作上添上的美好色彩,其实画作本身只有线条倒也无妨。”伊芙蕾雅伸手,彼岸长弓出现在她手中,“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你需要去追求什么是力量的具体表现,需要吗?”
涅卡利不说话,显然还是觉得伊芙蕾雅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们只需要相信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就好了。”伊芙蕾雅转身离去。
对于伊芙蕾雅来说,执教涅卡利并不是她的职责,而她其实也认为自己并没有太多可教的东西。
“我只是给他引路。”伊芙蕾雅晚些时候与洛伊在城堡大厅当中下棋,空无一人的大厅当中两人的谈话显得无所顾忌。
“兽人剑圣尤涅若也是对艾雅来说相当重要的人。”洛伊回忆道,“不过,相比于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来说,对于你们这些后世代的年轻人,她更加宽容,更能包容你们的一些脾气与冒犯。”
“是这样吗。”伊芙蕾雅回过头想了想,“她对我们没有过太多的要求倒是真的。”
洛伊在棋盘上不落下风,言语上当然也要占据主动。
“你们真的明白什么叫做侍神,什么叫做神明吗?”洛伊摇摇头,“其实你们不知道,不过我也可以解释给你们听。”
伊芙蕾雅挪动棋子,抬起头认真听着。
“对于我们这些与她同世代的人,当然也可以说是老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我们最初遇到的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而已。尤其是我和弗林,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最开始陪伴在她身边的。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她并不像是神明,甚至一点点神明的姿态都没有——当然,除了她所拥有的,那时候就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强大力量。比起神明这样遥远而又神秘的称呼,我相信任何人都更愿意将那样的小姑娘称作一个有着完全不切实际的梦想的梦想家。”
“后来我们抵达了中央国度,一切实际上就已经变了。”洛伊袖手,“那个时候她也仍然抱着那样不切实际的梦想,但是总归是有别的事情吸引了她的目光。再接下来,她去兽人国境历练,在兽人国境遭遇了神性丧似那件事,然后回到中土世界,去往南方,被蛮族传奇战士打伤,之后在暗夜森林与精灵国度之间辗转,最后为了应对末日去往神乡,回来之后去往北方。再之后,就是我们所知道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当中,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成为她的一部分战力的弗林从始至终都在变强,而我,只不过是浑浑噩噩地跟着安排再走而已。”洛伊指了指自己上面,“在我上面算计这一切的是卡尔西恩,而在卡尔西恩之上的是奥秘之神赛克勒。”
“不要这么看轻你自己,就算是奥秘之神也一定有算得遗漏的地方。”
洛伊笑了,“撇开这一点不说,就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只要不错,那就好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伊芙蕾雅听完这些,显然并不是太能理解这些前辈们的想法。
“你还不明白。”洛伊指着自己,“对于我和弗林来说,我们是庸碌之人成为重要之人,而对于兽人剑圣来说,是迷途的神之子民找到自己的方向,而对于两族精灵来说,是相互之间的仇恨的化解。当然,我没有说到的,像是该隐凯尔这种人,都是得到了救赎。”
“神明的救赎。”洛伊认为,像他这样老一辈人围绕在艾雅身边的理由大多是得到了救赎,而这些新世代的孩子们不一样。
“可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未曾得到过神明的救赎,也从来就不是一些无路可走的人。相反,你们都是天之骄子,都是好几个世代,百年千年才会出现一个的人物。所以你们是为什么侍奉神明,又是以什么身份自居?不是神的仆从,你们只是神的子民。”
伊芙蕾雅好像有些明白洛伊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那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