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丫鬟再次敲门,却没有听到莫云的回应,她以为莫云睡着了,也没敢打扰,就和老妈子合衣卧在走廊的躺椅上沉沉睡去。水房里,马老爹也在宿醉中进入了梦乡,今晚这顿酒喝的稀里糊涂,一个自称远方表侄的年轻人带着卤肉花生米来找他喝酒,在馋虫勾引下,他也没细问到底是哪门子表亲,就稀里糊涂地喝了起来。
马车一路向南疾驰着,莫云偎依在陆千山怀里,恍恍惚惚地像做梦一般。自那天夜里被张赫雄绑回了水城,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陆千山能像英雄一样踏着祥云来救她,没想到今天梦想终于成真。她幸福的几乎要昏厥,一路上她的身子都在颤抖,陆千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爱怜地贴着她的脸颊,给她爱抚和温暖。靠在陆千山那宽大的胸膛上,她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刚刚挣脱了牢笼的苦命鸳鸯,正在奔向新生。
马车大概行驶了四五个小时,途中休息了两次,终于在天微明时来到了皖州下辖的徽城。谢过了车夫,陆千山和莫云在一个小旅馆里暂时落了脚。
关上房门,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他们忘情地亲吻着,在感情这尊洪荒之兽的驱使下,他们被淹没,被吞噬,直至完全向对方奉献了自己。而床铺上那点点艳若桃花的落红,仿佛也在高调的宣誓着两人至死不渝的坚贞爱情。
等他们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这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记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看着躺在臂弯里的爱人,陆千山百感交集,他低下头亲吻着莫云的脸颊,无限温柔地说,“亲爱的云,以后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了。”莫云也热烈地回应着,任他几天没刮的胡子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她调皮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和下巴,当热吻落到他的耳垂上时,那哈出的热气刺激的他荷尔蒙再次爆发。记不清过了多长时候,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咕噜噜地叫声。从昨晚出逃到现在,已经一天多没有吃饭了,经历过装病的折腾、出逃的恐慌和爱的高潮之后,人类的本能意识就反映出来了,那就是饿。
莫云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陆千山温柔地问她想吃点什么,莫云说什么都行,只要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也是幸福。陆千山轻轻地掩好被子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准备出门时,又俯身在莫云脸上轻轻一吻,“乖,等我回来。”说完,就一脸甜蜜地出了门。
走在异乡的大街上,嗅着自由的空气,陆千山从未有过的轻松。明天将会怎样,未来又将何去何从,他不愿去想,那是明天的事情,现在,他只想守着他的爱人,在只属于他俩的世界里静静地享受二人时光,谁都不要来打扰,此刻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们。
想到此,陆千山恨不得哼起歌来,脚步也变得轻松,他在拐角的馄饨铺买了两碗馄饨,又在点心铺子给莫云买了一盒雪枣,就很快返回了旅馆。
回到屋子,莫云还没起来,看到他带回的美食,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她慵懒地从被窝里伸出胳膊,露出一截粉藕似的玉臂。她环住陆千山的脖子,像长臂猿一样挂在他身上。陆千山打开馄饨盖子,香喷喷的热气立刻冒了出来,混合着芫荽的清香,让人垂涎三尺。
陆千山小心地抄起一个馄饨,放在嘴边吹至不烫才喂给莫云吃,莫云幸福的咬下半口,又将剩下的那半个送到陆千山嘴里。就这样,两碗馄饨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个精光,连汤都喝地干干净净。活了二十年,莫云仿佛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馄饨,而这次吃馄饨的记忆,将撑起莫云未来四十年生活的全部希望。
吃饱喝足已是傍晚,连日提心吊胆地奔波加之身体上的过度透支,使得二人疲惫不堪,放下碗筷,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两人就相拥着沉沉睡去,一觉又睡到了次日东方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