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部队在清理战场准备撤回豫州时,遇到对方半夜偷袭,郑云鹤被一枚流弹射中,生命危在旦夕。副官连夜将他转移到豫州医院,紧急安排做了手术,但因为伤势过重,郑云鹤到现在还未醒来。
副官自责不已,后悔没有保护好少帅,请求陈白桦处分自己。陈白桦听副官说了事情经过,伤心地晕了过去,正在场面一团糟的时候,知瑜和陆千山赶到了。路上知瑜已将郑云鹤的情况告诉了陆千山,陆千山唏嘘不已,此刻,刚进病房就看到陈白桦晕倒,医生护士正在抢救。经过一番忙碌,陈白桦终于醒转过来,看到陆千山也来了,她悲痛地放声大哭,“千山,云鹤他、他……”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千山爱怜地看着她,“白桦,不要难过,云鹤刚做完手术,休息一段儿时间就能清醒过来。他现在需要你的照顾,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再有个闪失。”
听了陆千山的话,陈白桦强打起精神,是呀,郑云鹤危在旦夕,自己一定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一定要陪着他共度难关。想至此,她擦干眼泪,对着众人说,“别担心,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来陪着云鹤。”众人心里难过,谁也不忍离去,但病房里又不能留太多人,于是,就由陈白桦和陆千山守在病房陪着郑云鹤,书庭和知瑜守在门外随时等候召唤。
大夫说今晚是个关键期,郑云鹤如果能够扛过去就有可能转危为安。陈白桦和陆千山就坐在郑云鹤床边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大概到了后半夜,两人惊喜地发现郑云鹤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想抬却没有抬起来,紧接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陆千山赶紧跑去叫大夫,书庭和知瑜听到动静也赶快跑了进来。陈白桦泪流满面地拉着郑云鹤的手泣不成声地说,“云鹤,我是白桦,你睁开眼睛看看呀,我是白桦……”郑云鹤仍是没有一点反应,他的面颊开始变得潮红,呼吸更加急促。
医生和护士听说郑云鹤醒了,飞快冲进病房,看到他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心知不妙,就赶快给他量血压测体温,并加大呼吸机的力度。护士表情凝重,体温下降、血压下降,脉搏减弱,一切都不是好的指向,她无奈地看向医生,医生也颓然瘫坐在地上,回天无力了。看到医生和护士束手无策的样子,陈白桦疯了一样地叫着,“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云鹤,救救云鹤吧。”
医生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夫人,我们尽力了,少将军感染面积太大,已经影响到心肺,如今心肺功能都已衰竭,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力了。”
陈白桦已经发不出声音,她跌坐在郑云鹤床边,拉起他的手放在她脸上,她不相信这个曾经无限宠爱她的男人这么快就要离她而去。这怎么可能呀,不,这是个玩笑,这是个天大的玩笑,大家一定是在骗她,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任谁看了都心疼,但此刻没有人来劝她,就让她尽情地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
突然,陈白桦止住了哭声,她感到一只冰凉却又带着一丝体温的大手正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是云鹤,云鹤醒过来了,陈白桦惊奇地发现是郑云鹤在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她激动地握住郑云鹤的手,欣喜若狂地说,“云鹤,云鹤,你醒了。”大伙也迅速地围了过来,看着这一幕奇迹地出现。
只见郑云鹤缓缓地睁开了眼,满含爱意地望着陈白桦,“白桦,我、知道、一定、会、会、等到、你的……”郑云鹤气若游丝把话说完,不等陈白桦开口,忽然浑身一颤,脑袋就歪了下来,那双手也无力地垂下……
病房里顿时哭声一片,陈白桦把郑云鹤紧紧地搂在怀中,浑身如石化了一般。郑云鹤就这么走了,一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残酷的战争中陨落,到底是谁的错?万恶的社会?还是那些蓄意挑起战争的法西斯?
郑云鹤的丧事办的极其隆重,陈白桦不顾世俗观念执意为他披麻戴孝。在那个封建思想极浓的年代,妻子给丈夫披麻戴孝几乎没有,但陈白桦不管这些,她也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要以最高的礼节来送郑云鹤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