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个子瘦瘦的,也不知道怎么在工地混了下来,一看这么一个俊俏公子哥问他,笑道:“我住在土谷祠,没有地方藏米,还不如放这呢,朝廷宗跑不了吧。”
伍翔宇一想,有点道理。
那人一看这官员不像个官员,就听了这么一句话,就待在这里,不过很快他的肚子饿了,要吃饭去了,要了一点粮食,他的半斤粮食要分成七分拿,他让店伙计给他在粮票上划横。
至于为什么是七分?
那是因为半斤小米可以注七碗粥,当然煮成更稀的,也可以煮的更多。
工地上就管一顿饭,他都是工地上吃饱,在家少吃的。
伍翔宇想着这个问题,越想越深,他想到:既然粮食兑这个粮票也不是完全对上的,那么这个粮票就可以多发一点,如果这粮票兑换的是钱的话,那这票子应该能多发一点...那这个钱不就比实际上拥有的还有多一点吗?
他的想法很聪明,这就是纸币比金属货币优越的地方,可以加杠杆。
但他一回到家里,这股想法很快被打断了,因为好多同乡的人,都在他的府上等着他的到来。
张三,通州的乡绅,一看伍翔宇来了,说道:“鹏飞啊,你得跟顾大将军说一说啊,这通州的知府作乱了。”
伍翔宇一听,大惊道:“怎么了?”
“说什么要按照洪武年间的军田,把我家的两亩地拿走了,还说是太祖的祖制,鹏飞你可是咱们乡亲的骄傲,可得跟大将军说一说。”
伍翔宇一听,原来是这个事情,这个军田,官田被侵占,其实一般来说还是你情我愿的,因为能卖军田,能卖官田的,还是强势的人,所以这些地主在购买的时候,往往价格是给的很诚意了。
真正发财的,还要数在兼并民田的时候。
伍翔宇皱眉道:“这个我的确要说一说。”
那十几个乡绅得了伍翔宇的话,欣喜万分,张三自然也高兴“鹏飞还是得力的。”,但他们还没有说多久,伍府的门人就来禀报:“大将军来了。”
伍翔宇挥手示意,让他们到隔壁的房间去,张三趴着墙根就要听。
结果伍翔宇换了一个地方讲话,让张三扑了一个空。
顾泽明看着伍翔宇说:“鹏飞,通州的土改你没有意见吧。”
自己的土地没有动,他怎么会有意见呢?
伍翔宇道;“我可以出一点地,也给他们分些田。”他家土地七百顷呢。
顾泽明道:“鹏飞深明大义,国之幸也。”要是明末多些开明地主,这个国家还有得救。
“叔夜,听说通州这边的土地是按照洪武年间的黄册收的?”
顾泽明道:“正是。”
“时移世易,即使是太祖的祖制,到了如今也多少不适应了。”
“哎呦,你不知道,黄太急回来跟我说:伍家部曲能打有战斗力,在北京的这些兵没有战斗力,不能打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伍翔宇很有兴趣:“为什么?”
“就是因为那些人自己有地,“有恒产者,有恒心。”汉朝的军队和唐朝的军队都是家里有地的自耕农,所以所向披靡,本朝太祖爷也是让耕者有其田,所以人人敢于打仗。”
东方的军事最强者——教员,西方的最强者——拿破仑,手下最有战斗力的士兵都是一帮自耕农。
伍翔宇一听,想着也对,他也听顾泽明讲过这个道理。
但是触及利益比触动灵魂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