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上桐油,扔下大量的木柴和火把,大火瞬间在巨坑中燃烧起来。
凄厉的哀嚎声,火灼烧人皮肤的“滋滋”声,大火破空的“轰轰”声以及一队军士们嘻哈笑声混在一起,天空被烧成了如血一般凄厉的鲜红,目之所及,仿佛地狱。
在巨坑放了火之后,军队挥着火把把淮安城所有的建筑都点燃,私人府邸、酒楼、茶馆、客栈、小摊小贩……
钟禹白所站的地方也被如巨龙一般的大火掠过,他身处火海中,肌肤也传来火辣辣的灼烧疼痛感。
淮安城成了一片火海,完成任务的军队准备撤退,却见城门紧锁,他们疯狂地拍打城门,却没有人开门。
外面道士坐镇,借东风煽动火势,把淮安城每一个角落都烧得干干净净。
纵火者,也成了受害者。
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城中一切生灵都无法幸免,最后道士用法阵镇住了这座城的怨魂,淮安城变成了淮隂城。
在全都是焦黑尸骸的巨坑之上,被绑在中央的城主在日光下动了动,他的衣服依然光鲜,那些大火仿佛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他踩在还残留着灼红火炭的尸体上,一步一步地从巨坑中走出来。
摇摇晃晃地回到他的府邸,豪华的府邸已经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倒塌的房梁变成黑炭,与焦土混为一体。
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挖焦黑的土地。
经过七个日出日落,男人终于把女子的尸骸找到,奇怪的是,女子也没有完全被烧毁,但也只是能勉强认出而已,肌肤被烧得狰狞一片。
男人为女子做了一个棺椁,把女子放进里面,把棺椁搬到巨坑中央,把她埋在几百具残骸的包围之中,厚厚的焦土之下。
之后,男人走了。
他是淮安城唯一的幸存者。
钟禹白呼吸越发急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城外槐树花开,满目的赤红,城内一片焦黑的土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地在地上爬动,僵尸成群地在焦土上游逛。
焦土之上,只有被烧得漆黑的城墙,再也没有任何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