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的方向,甬道中,一颗巨大猪头,探了出来。
紧接着三辆板车,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或是拉着或是推着,托着野猪王那骇人听闻的尸身探出了甬洞,庞大如妖的身躯,横陈在所有人的面前。
巨大的猪身,厚重的膘油抖动,顿时吓得一群村民们,大惊失色,步步后退。
汉子们的身后,跟着很多人,一个个好奇,惊恐的目光,望向板车上的野猪王。
“哈哈!他娘的!给老子抬上来!”看到野猪王后,顾易明显感觉到,一向淡定的三爷顾云庆有些激动了起来。
“老子杀了一辈子猪,赚出了宅子,养大的儿子,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杀过一头像样的猪王。”
“想我师傅袁大头,当年传我杀猪刀的时候,跟我吹嘘他当年杀猪王的样子啊,一千六百斤呐!那得瑟啊!”
“哈哈!哈哈哈哈!”顾云松激动的说着,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三爷,淡定。淡定点!喝口酒,压压惊。”顾易连忙上前安抚道,顺道递上了一壶子老酒。
“哈哈!放心,老子没事。还是你小子有本事啊,能文能武。”顾云庆拍了拍顾易的肩膀,接过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了两口。
“本来想着,年纪也大了,封了刀,收手不干,也就算了,跟着二哥酿酿酒过过清闲日子也挺好。”顾云庆又悠悠的说道。
“不过,看样子是我杀猪老祖宗,不舍得看我如此平淡收场啊!特地叫顾小子,给我送了头野猪王过来啊!”
“两千斤,三千斤又算什么,老子今天要杀六千斤!”顾云庆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刀子。刀子被磨的锋利,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来来来,大家都帮个忙,把野猪送上去,今天大家见者有份。”顾津南朝着周围的人群招呼道。
‘呼啦!’周围顿时涌上了十几个村里汉子,都是年关的时间,家家户户都进入了休养生息的节奏,男女老幼也都归了家,村子还算是人丁兴旺的。
“嘭!”一声沉重的闷响,野猪王巨大的身躯被摆上了案台,实木制作的案台,发出阵阵“嘎吱”声,好似有些不堪重负的呻吟,堪堪承受住,壮硕的猪腿都拖到了地上。
“今日杀猪王,明天便封刀。从此我顾云庆,再不沾这红百之物。”人群退开,顾云庆挥起手中的尖刀,喃喃自语道。
有围观的少年、少女们,被自家的长辈捂住了眼睛,有些胆小的小媳妇,或是怀了六甲的孕妇,这个时候也纷纷的闭目转头。
怕见了血性,受惊吓。
“噗呲!”一声轻响。尖刀,从野猪王的耳后颈部刺入。
“刺啦!”一声,顾云庆顺势,使劲朝下一划,翻刀提起。猪王,厚实的颈部脂肪层被撕开。
或许是野猪王的身躯太过庞大,气血太过旺盛,从山上到山下,这冰天雪地的磨了两三个小时,这野猪王的血液竟然还没有冷却。
“噗!”的一声,伴随着顾云庆的动作,一股鲜血嘭涌了出来,大片大片的鲜血喷洒在地上,点点猩红如雪中盛开的玫瑰,散发着氤氲的热气。
“木桶!”顾云庆喝道。
木桶中放了点盐水,直到接满大半桶,这才渐渐的缓了下去。
刀斧交替,野猪头被剁下摆在正前方,祭天、拜地、敬山神。
野猪太大,也不追求什么拔毛清洗了,一桶桶开水从野猪王的身上浇下去,顾云庆拿着铁刷跳到了野猪的身上,使劲的冲刷了一遍作数。
腥臊味在热水的冲刷下弥漫开来,有些难闻,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的。
开膛破肚,刀入半尺,一刀划下,竟没能划开野猪王的肚皮,白色丰胰的油膏,闪着油光。
再一刀,才将野猪王的肚皮划开,足有二三十公分的脂肪肌肉,令人深深的佩服和惊叹。
肚肠内脏,在野猪的胸骨之间荡漾,如同在船中摇晃,冒着丝丝热气,腥臭之气冲天而起。
令人,不忍直视!
“哈哈,好!”顾云庆却是哈哈大笑一声,纵身跳入了野猪的腹中,丝毫不介意这污秽之物。
一个水桶,一桶一桶朝外清理着血污、胃液等赃物。
污水、污血泼在地上,又掀起了阵阵血腥,惹得一群妇女儿童又退开了一些距离,倒是村中的一些家犬,争相的靠上前来,争相的舔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