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淡淡弯起嘴角,满心口的伤痕忍着痛安抚着诉权。
“没事。那您回老家都做了些什么啊?”
陷入回忆的痛她一个人受就够了,没必要在拉着别人一起难受。
尤其是诉权这种真心为了自己为了外公好的人。
有罪的人不认罪也不赎罪,还能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凭什么他们这些真正无辜的人却要深陷痛苦不能自己。
诉权在苏念身边坐下,目光深远,仿佛明白苏念的意思,也淡淡笑着,说。
“我家几代都是务农的,只有我,洪灾的时候被老爷救来了这里,跟着他过了大半辈子。这次回去我也没做什么,心里总是记挂着您和老爷,这不,采茶都采的没心思,就摔了。”
诉权指着自己还包扎着的腿,苦笑一下。
苏念看的眼眶发热,抿了抿唇,压住哽咽的音,“劳您记挂了。”
外公没了,诉权就是这世上陪了自己最久的人。
虽说他只是老宅的管家,但在苏念心里,他的地位甚至要过苏明挽和陆商那对亲生父母。
苏家出事,树倒猢狲散。
他们这些真正的苏家人都跑的不见踪影,唯有诉权还在记挂着。
诉权叹口气,心疼看着苏念:“小姐跟我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我诉权孤独一生,无妻无子,说句冒犯的话,在我心里,您跟老爷早就是我的家人了。我记挂不是应该的吗。
这次回去我也算是看清了平常那些亲戚的嘴脸,看苏家有权有势,就爱巴结着我,每次通话大爷大舅的叫的可熟。可这次苏家出事,他们也见风使舵的,从我回去就没给过好脸色。
你说我这心思真不如用来念着您跟老爷呢。跟他们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一块,就是浪费我的精力。”
诉权年纪轻轻就从家里离开,隔的又远,平常联络只能靠电话,跟家里的关系早就生分的如同陌生人了。
而诉权的家里人也跟诉权完全不是一个性子的,各个贪得无厌。
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算是说的好听的了。
那年是苏鸿儒去诉权老家那边出差,碰巧遇上了洪灾,苏鸿儒见出事了,立马安排了苏氏的直升机来接他离开。
赶集完刚好回家的诉权正好路过苏鸿儒在那的住处。
洪水说来就来,很快就把苏鸿儒住所的底楼给淹了,诉权兜里还藏着赶集赚的钱,生怕钱给淹坏了,就立马爬墙上了苏鸿儒住所的二楼,碰上准备从软梯往上直升机上怕的苏鸿儒。
苏鸿儒从小就是被伺候长大的,软梯第一次爬根本没经验,东倒西歪的,好几次差点摔下。
诉权从小生活在山里,对这些紧急技能自然是掌握的娴熟,看苏鸿儒这么不容易就帮他扶着软梯,扯着嗓子告诉他技巧。
很快,苏鸿儒就上了直升机,低头看,洪水都快淹到二楼,为了报答诉权,他就让诉权爬软梯上来,带他去了临市安顿了几天。
等山里洪灾停了,苏鸿儒才派人把诉权送回家。
那时候的山里不比现在,都是泥路,被洪水淹了连车都不好开进去,所以苏鸿儒是派直升机送诉权回去的。
结果诉权的家人一看这对方是请的起直升机的,就立马赖上,说诉权是苏鸿儒的救命恩人,必须得给补偿。
狮子大开口的就是二十万。
在八十年代,二十万就是笔巨款,能在诉权的老家那边买好几套房子了,但是对世家少爷的苏鸿儒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