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自嘲地轻笑,唇角绽放好看的笑容,“你看看,你都拒绝我了,别人那有戏嘛?”见他不答,高澄却也不觉尴尬很自然地转了话题,手胳膊八卦地捅了捅他手,“哎,上回我见着你在云城预订圣诞手套了,送给哪个美女呢?宋惜日女儿?”
一看便是明知故问。程向阳偏头看她,眯起眼,“高特助,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最近程女士给你安排的工作少了,力气没处使了是吧?”
高澄答非所问,已经从他话里得出答案,肯定地“啧啧”两下,夸奖地道,“宋惜日女儿长得不赖,有才有貌,挺有眼光的嘛!”续而向他投以鼓励,“不过得加油了,那姑娘挺有个『性』的。”不亏是程女士最得力的第一特助,说起话来比别人厉害多了。
一女生朝他们的方向过来,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高级的地板上,消去脚步声。女生先是向高澄打招呼,高澄笑着点头,看好戏般微笑着。
女生转而扭头看向程向阳,漂亮的脸蛋略施粉黛,黑『色』『露』背礼服袒『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盈盈地发出柔和的光。“向阳,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女生已经把手伸出来,脸半隐在几缕垂下的发丝上,看不见眼底的深意,颤抖的手隐隐得知她期翼着的忐忑。
高澄也不解围,静静地站一旁,与自己无关地岿然不动。
程向阳面『色』一沉,刚想拒绝程女士和程先生过来了。程女士打量了眼,快速地在大脑疏理一遍大致缘由,看着女生一笑,低低唤了句,“是温小姐啊!”
温洳收回手,受挫而略感委屈的隐忍神情,压抑着所有情绪说道,“伯母好,伯父好!”
程女士一贯的表现出不偏不倚,亲切地跟温洳说一些话。温洳的目光紧随着程向阳,多少她看在眼里,对于年轻人的事她从不多做干涉,但是女孩子提出请求而不予回应的行为,程女士自觉不礼貌,她沉声保持着温婉,终究不威自怒,颇有震慑力,“阳阳,你陪温小姐跳支舞。”
程向阳褪下西装外套,披在温洳身上,而后拉开距离,“天凉了,温小姐还是注意保暖好。”
温洳手心缓缓攥在一起,眼底萦绕了水雾。无疑,程向阳当众拒绝了她,虽然不直接而且给她保留了足够的面子,但是他此举公然地在他父母亲面前拒绝,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和难堪的一幕。温洳支撑不住,面上笑容有点僵硬了,“伯父伯母,我去找朋友聊会儿天。”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温洳背脊挺得笔直,脚步踉跄了下,高跟鞋扭着脚似乎一歪,难忍的疼痛刺骨。她假装淡定,拢紧了肩上的外套,半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程女士不便指责他,警示地一瞪眼,流『露』的并不是一个意思,多的是身为母亲的宠爱。程先生哄着她走了,一直站一旁的高澄忽然笑起来,“这招用得挺绝的嘛,程总都拿你没办法了。”
程向阳从旁放下酒杯,不否认地回道,“彼此彼此!”
高澄眼眸暗了,不可细察地一闪而逝,也把酒杯搁到侍者的托盘里。“我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你用这招数对付人家一女孩子,不怕伤了她的心?”
程向阳闭口不言,深『色』的眼眸没有半分情绪。答案,自然是不会!他给不了满意的回复,他绝对不会给予期望!
高澄眼睛扫向远处,惆怅而羡慕地说了句,让他怀疑听错了。程向阳突觉好奇,高澄跟在程女士身边将近十五年了,十五年来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似乎早早放弃了情爱,看破红尘般潇洒随『性』。又怎么会悲伤?
他窥探地问,“我们高特助曾经被伤害过?”
高澄回头,眼底已是精明,狠狠地一踩高跟鞋,留给他爽朗的一笑便走了。她的心啊,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用最大的希望换来悲哀的绝望!不过真好,痛过了什么都过了!有一瞬间她羡慕温洳,好歹有人明确地拒绝,可她,拒绝都等不到,透支快乐享受放纵,放纵过后只余无望!痛得她连说出有关那人的一星半点,心脏都会强烈地反驳她,折磨她!
谁的床头不会有一杯不肯饮的苦酒,谁的生命中不会有那么一个不愿提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