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一片狼藉,桌凳打翻在地,煮牛肉用的大铁锅也倒在地上,经过长时间熬煮的卤水流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隐匿在黑暗之处的谢师傅提着刀,下意思地舔了舔嘴角。
这个老卤汁实在太香了,他想向这家小店的主人讨要这个配方,前提是这些人还活着。
老婆子被锦衣卫的人打晕了,此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身形佝偻的老头,一把刀抵在脖颈处,随着他的呼吸喘气,这把寒光闪闪的刀随时有可能更进一步,要了他的老命。
“这荒山野岭,我上哪去找大夫。”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我都说了,没在饭菜里下毒。”
“休想狡辩,我们大人来的时候好好的。”用刀抵着人脖颈的锦衣卫不悦地说道,“自从吃了你们店的饭菜,就变成这样。”
谢师傅往光亮处看去,角落里昏迷的男子应该就是这些人所说的大人,那位大人嘴唇发乌,脸色发青,看上去像中毒之相。
另一个锦衣卫跳出来,“婆婆妈妈的,你走开,我来。”
他们锦衣卫向来就是能用手解决的问题绝不用口,说话多麻烦。
老头的脸上浮现惊愕,就如同看到凶神恶煞的阎王爷。
这个人可不会听他解释,跟他那么多废话。
老头身子一抖。
“这位爷,你听我说。”他说道,“真不是我们下的毒,我家的店在这开了二十多年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草。”跳出来的锦衣卫轻轻地按住刀,一抹脖子。
他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激动和欢喜,就如同嗅到了空气中慢慢弥散出来的鲜血的味道。
这味道让人上头,也让人为之狂欢。
老头的脖颈处渗出血迹。
“别把人弄死了。”一个人提醒道,“弄死了,谁给我们请大夫。”
那人嘿嘿笑了,露出嘴里的豁牙,“老不死的,便宜他了。”
他说完,将刀收了收,看向旁边的大人。
旁边悄无声息如同影子一样走出来一个女孩。
“我就是一个大夫。”女孩说着迈上前一步。
女孩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棉袄,头发披散着,小小的脸,神情有些慵懒,好像刚睡醒。
“我能治好你们大人。”她说道。
从声音能听出来,她不带着丝毫胆怯,是真的不惧怕,不怕他们。对于初次蒙面的人来说,极少人能做到这样。
有可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吧。
锦衣卫显然不相信,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刚说过,我是一个大夫。”苏玥垂目,往前走。
黑暗之中的谢师傅手按住了刀,扯了扯嘴角,“真是能耐了,还敢说自己是大夫。”
锦衣卫并不让她靠近,在周围戒备着警惕着,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霍三爷,霍三爷这些年结了不少冤家,那些人想法设法,想尽一切机会刺杀,他们不允许有这样的疏忽。
苏玥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你们大人的命。”
不知道她是不是夸大其词,说的是大话还是假话,锦衣卫扫了眼这个女孩。
他们正苦于找不到大夫医治。
锦衣卫又扫了眼墙角稻草堆上躺着的霍三爷。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霍三爷跟着他们谈天喝酒,事前也没有征兆,“哎呀”一声,整个人就不好了。
苏玥已经走到霍三爷面前,要俯身查看。
几个锦衣卫吓了一跳,有人跳起来挡在前面,“你要干什么?”
苏玥依旧低着头,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当然是看病啊。”
“谁让你看的。”火石电光间,有人甚至用刀柄抵着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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