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凡事亲历亲为,她挑选的药材,亲手放进药灌里,没有让药离开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让下人帮忙,等她熬好了药,已经是午夜了。
陈老夫人熬不住,由另一个儿媳妇扶着下去歇息了。
室内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陈夫人还在,坐在床边守着麟哥儿,也在等着她回来。
“我来吧,这样太辛苦你了。”陈夫人拿过药碗,柔声说道。
苏玥点点头,揽着麟哥儿在床上坐起来。
喂药,陈夫人几年下来喂过很多次了,已经很熟练了,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用勺舀了一小勺药,准备顺着麟哥儿的嘴边喂进去。
苏玥一面揽着麟哥儿,一面笑着对孩子说,“等你把药吃下去,我就给你块蜜饯吃。”
陈夫人看她一眼,不由失笑,麟哥儿吃过很多药,吃再苦的药都已经不用蜜饯了。
不知是她这句话有用,还是麟哥儿比之前好多了,还真的喂进去了,药顺着嘴角滴落,流了一些出来,但比昨天好多了。
这个大夫还真有本事,旁边的婢女也满心欢喜,拿了帕子擦麟哥儿的嘴角。
一碗药喂下来费了一番功夫,苏玥也吐了口气,外面已经有更夫敲过三更的锣了。
“太晚了,你快去睡吧。”陈夫人把空空的药碗交给婢女,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
苏玥对着她摇了摇头,“你先去睡吧,我是大夫,理应在这看着病人。”
陈夫人含笑看着她。
“我是孩子的母亲,更应该在这守着。”陈夫人也不和她争执,而是反过来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这些事你可以不做或者交给其他人做。”
“因为我不放心,这其中不能出任何差池,我说过在查到病因之前,麟哥儿的吃穿用度都要一一过目,经我的手。”苏玥认真地说道。
麟哥儿的病因过敏引起,她要查到引起过敏的来源,这是一件繁琐细致的事。
陈夫人笑了,“其他大夫可不会像你这样。”
这个女孩有些固执,还是她没说明白。
大夫做到她这个份上,确实奇怪,她和保定侯府非亲非故,她好像非要把麟哥儿治好。
“因为我和其他的大夫不一样。”苏玥抿了抿唇说道,“因为,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我扬名立万的机会。”
她这样说,陈夫人立马就懂了。
这个女孩站在室内,灯光在她脸上明暗交汇,让她的脸显得有几分坚毅,平添了几分英气。
陈夫人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名很多时候比利更重要,特别是对于一个外地来的女子来说,霍三爷大闹隔壁的事,陈夫人虽然身在内宅,也听府中的仆妇提起过,这个女孩的处境还真是不好。
“你开个价吧,诊金多少?”陈夫人柔声说道,她很直接。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钱。”苏玥也很直接拒绝道。
不为了钱就是为了名,陈夫人拉着她坐下。
“傻孩子,你做这么多,多少钱啊可以抵报啊。”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麟哥儿与我来说,视若珍宝,你开多少钱都不为过。”
这世上的事如果都能用钱解决就好了。
只要能治好她儿子,就是让她倾其所有,她都愿意。
话说到这里,苏玥也不好推辞,“这些等治好了再说。”
照理来说,应该如此,这个女孩很有分寸,陈夫人含笑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让你名利双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