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他没有无情地推开花娘子,而是俯下身来,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无限地贴近她的脸。
“再耍什么花招,我要你怎么样来的,怎么样回去。”他冷冷地说道。
怎么样来的,花娘子是鞋匠出身,在京城居无定所,一家人挤在又破又冷的桥洞下面。后来因为霍三爷看中了她的美貌,家人才有了房子住,开了一家鞋铺。
怎么样回去,一想到脏乱不堪四面灌风的桥洞,花娘子身形颤抖不止。
“不要不要。”她喃喃自语,住桥洞的日子太可怕,街上的一个小混混都可以觊觎她。
霍三爷站起身,推开花娘子,向外而去。
花娘子跌坐在地,急急解释道,“南海来的师太说,这个药很灵的。”
但霍三爷已经不听她解释了,人也走到了门口。
说到药,霍三爷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花娘子这是想孩子想疯了,一个师太的药也敢拿来用在他身上,因为他的这个特殊的身份,他的吃食住行锦衣卫的人都格外小心谨慎,他本身也很敏感。
这个南海来的师太,能把药做到如此无色无味的境界,也算是高人。
霍三爷笑笑,将身后花娘子的解释和挽留抛在身后。
花娘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想什么孩子。
霍三爷这样的人会有孩子吗,是不是连老天都觉得他不配有吧。
……
“霍三爷走了。”一个锦衣卫进来禀道。
吃席吃到一半的叶千户停下手中的筷子,走,去哪里,升迁之喜也不过了吗?
其他的锦衣卫都愣了,神色怔怔地看着他,也在等着他发话。
“走。”叶千户也很无奈。
锦衣卫纷纷一跃而起。
最前面的人亦是飞鱼服绣春刀,在夜晚的月光下,他面色瓷白,身姿落寞。
叶千户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背影感叹着,“这是和花娘子吵架了吧。”
若是寻常夫妻,旁人见到这种情形都会劝两句,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但叶千户看出来了,霍三爷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
再说霍三爷和花娘子也不是夫妻,花娘子最多也就是霍三爷养在外面的女人,连小妾都算不上,男人嘛,喜新厌旧很正常。
夜晚的大街上还有许多人在走动,一队铁骑呼啸而过,让街上行走的人纷纷侧目。
霍三爷有心事。
叶千户把马鞭在空中耍了一个花,不前不后落下一段距离跟随。
只是前方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重重地踏在地上。
不想活了,京城除了他们,还有谁这样肆意进城。
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人还真是自己人,来人在霍三爷面前停下来,并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对着霍三爷低低私语。
只见霍三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进宫。”他说道。
伴随他的话音落,其他的锦衣卫们二话没说,立刻上前,对于霍三爷的命令,他们向来都是遵从。
叶千户也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宁王的军队进犯山西大同。
他朝夜空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山西大同就在京城隔壁,我的个乖乖,这是让人打到自己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