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他高亢的声音随着呼啸而过的风而远扬。
风啊雨啊声音啊全砸在读书人的脸上,心上。
“好!”一个不同于男子的叫好声,这个是女子发出的,声音柔弱,甜美。
所有人都停下,没有人顾得上抬袖去擦脸上的雨水,民众循声望去,看到了学厅门口站着的浑身淋得湿透的年轻人,以及他对面穿着青衫的读书人。
他说,不辱君命,可谓之士矣,在场的人都心血澎湃。
似乎有人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一个青衫书生冒雨跑出来,一口气跑到子君面前,“子君,他说什么。”
那人摇着子君的胳膊,子君愣愣的很久才回过神来,“他说,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来人也愣住了,喃喃自语,“不辱君命,这不就是我们读书的初心吗?”
子君轻咳一声,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话说到这份上了,子君也不想再装斯文儒雅了,毫不客气地当着人的面问,“没有科举,入仕为官,哪里来的君命?”
三皇孙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听闻子君公子才学出众,我今天来邀请子君公子。”说道这里,他看向其他人,“还有诸位,如期参加今年的秋闱。”
能参加秋闱,其他的人难掩激动欢喜,一些读书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对着天对着雨欢呼哭泣。
有些欢天喜地,当然也有人更理智。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这种话不是谁都能说的,也不是谁都能说了算的。
凭什么说这种大话,就凭他是地主家的儿子,家里有几个钱吗?
没有钱不行,但钱不是万能的。有钱可以买官,也可以买通科举的考官弄虚作假,通过科举入仕,这关系到一个两个少数人,但秋闱如期举行,这不是关乎少数人,更是关乎天下读书人,不说京城,就是各地,像子君这般的不计其数。
一个年长的,历经十几次科举未中的长者甩着衣袍,嗤笑,“凭什么?就凭你说了算?”
年轻人不气不恼,“凭什么?”他一笑,“凭我是当今三皇孙。”
虽然说三皇孙这个人面容陌生,但皇孙这个字眼让大家都为之震惊。
真的是三皇孙啊,果然气度不凡,不同凡人,长者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其他的人也惊讶地看过来。
子君回过神朝人施礼,“原来是三皇孙殿下,刚才在下失礼了。”
其他的人都施礼,又忙邀请三皇孙进来,外面风大雨大,不要闹了风寒。
三皇孙大家没见过,但三皇孙自幼病弱的消息大家都有所耳闻,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
三皇孙没有推辞迈步进去。
有读书人去国子监里面端驱寒的姜汤水,三皇孙为他们发话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三皇孙跟皇长孙和其他的皇孙比起来,地位不是那么靠前,说话也不那么管用,但好歹是皇孙,又是太子妃所生嫡出,光凭这一点,这事就已经能看到曙光了。
三皇孙端起桌上的姜汤水喝了口,“我给你们的承诺是今年的秋闱如期举行,请诸位安心备考,将来入仕为官,不辱君命。”
他并没有久坐,说完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