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发黄的树叶哗哗往下落,开始掉的时候,林成已经能够下床了。
林成由南松扶着站在院子中央,瞬间有些恍惚,他病了一个月,外面已经换了天地。
冬天已经来到。
“公子,你醒了。”屋内传来徐伯喜极而泣的声音,“你今日感觉怎么样,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家的长辈不在,公子一个人独居在京城,没有人照顾,毕竟是徐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徐伯就像家中的长辈一样慈悲。
“还真有些饿了。”林成伫立着说道。
“那公子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的人做。”徐伯笑呵呵地道。
不过转念一想,公子身子虚弱,很多东西不能吃也吃不下,这段时日就靠喝些米粥,不过米粥也不是单纯的米粥,里面加了很多药材,这是苏二小姐说的,要靠食补。
未等人回答,徐伯笑着转身,“我还是去问问苏二小姐,看公子能吃什么。”又回过头叮嘱不要走太久外面风大。
南松一手扶着林成在院子里散步,“苏二小姐的话,如今很管用,连徐伯都听她的。”
林成说道,“当然,徐伯这是尊医嘱嘛。”
他缓慢而行,让自己先适应,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他的腹部受伤,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腿脚变得吃力。
灯笼胡同的这处宅子不大,很快就走完了,南松扶着林成提议道,“我们去外面走走。”
最主要的是出去散心,老在一个地方待着憋闷,林成点头道,“我躺了一个月,外面是不是也换了个天地?”
“哪有这么夸张。”南松说道,“不过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秋闱在三皇孙的主持下如期举行,各地的莘莘学子等着放榜,放榜的时候又有一番热闹,什么三甲御马游街,傍下捉婿……这些佳话都会上演。
这些留着以后说给公子听。
南松摇摇晃晃扶着,推开前院的院门,胡同里的嘈杂也迎面扑来。
这里住的多是些手工艺人,他们往往会挑着担,挑着自己用木工做的小板凳,竹遍的米筛,打的草鞋出去叫卖。
“林公子,林公子。”喊声一片。
“好一阵子不见,你看起来是大好了。”
“谢天谢地,多谢痘娘娘庇佑。”甚至有妇人当街双手合十,念叨神佛。
胡同里的人都围过来,好奇又关切地打量着林成,前阵子他们听说林成发了水痘,不出门也拒不见客,照理说林成这个年纪发痘的很少,但发痘这个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没个准,这个年纪也很凶险。
林成站在门口,“劳大家费心挂念,等过几天你们不那么忙了我请大家吃酒。”
每年秋收过后,也是手工艺人最忙的时候,晒秋用的米筛箩筐之类的要做好多。
众人都欢呼,“好啊,好啊。”
有人开玩笑地跟林成说,“其实也不用等过几天,我们不太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也编不完的米筛箩筐,哪有吃酒的诱惑大,不过他们见林成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很快便散开了,他们可以等几天的。
众人重新将担挑在肩头,跟同伴说笑着沿街而去。
南松扶着林成在门口的上马石坐下,看着众人离去,耳边也清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