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见太子心力憔悴得说不出话来,忙对儿子们道,“你们父亲累了,我们先进去,有话屋里头说。”
她转头吩咐小内侍将软轿直接抬进去,这样能少走几步路。
太子在正殿门前下的轿,皇长孙上前搀扶,“皇祖父那边可安好?”
兵书尚书的尸首被抬出来,皇宫里的宫女、内侍们很少在宫里看到死人,并且还是在白天,顿时都慌乱询问,不上朝议事的皇孙们自然也知道了。
太子疲惫地道,“你皇祖父有些被吓到,好在无大碍,我已经让太医看过,吃了药睡下了。”
皇长孙松口气道,“父亲辛苦了。”
后面的五皇孙也围上前,他面色阴冷道,“兵书尚书这个老东西,有话不好好说,动不动就寻死,要死就死,也太会挑地方。”
五皇孙和太子想得差不多,但在人前,太子还是做出父亲的仁慈,出言喝止他,“他是当朝重臣,是你皇祖父的得力爱将,人死了,你皇祖父心里很难过,我们不要在背后这么非议。”
五皇孙不以为意,朝天翻了个白眼,死在别人家里面,眼皮低下,这叫什么事,光想想都会让人觉得膈应,也难怪皇上都精神不济。
跟着兄弟们后面的三皇孙一如既往,不怎么说话,默默无闻。
五皇孙还不嫌事大地暗自捅了捅三皇孙的胳膊,“三哥,你说句话。”
这是要搬他出来当挡箭牌,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太子都说了不要在背后非议。
被皇太孙一个眼色制止,“你消停些,不要胡闹。”
作为兄长的皇太孙最有资格约束管束他们,五皇孙心中憋屈,但听到胡闹两字的时候顿时安静下来。
太子不用听他们兄弟几个打嘴仗,这才有功夫坐下来慢慢地喝茶,一杯热茶下肚,他的精气神缓和过来,面色恢复了血色。
“父亲。”皇长孙说道,“你也别怪五弟胡闹。”他伸手指了指外面,“这事是兵书尚书的错,谁让他这样谏言,现在死了,也没人敢对皇上反对了。”
太子也为这个烦心。
兵书尚书无非是担心北地形势危急,要怎么调兵遣将,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儿戏,十年前能御驾亲征,十年后皇上还能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兵部尚书这个老家伙,他和皇上差不多年纪,战事未开始就已经打退堂鼓了,闹成这样的下场,以后那些御史武将谁还敢站出来说话。
兵部尚书惹人恨啊,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偏偏这样的人连死都不怕了。
太子心中来气,难不成就这样看着皇上亲征?
不止太子,很多人都意思到皇上不年轻了,不能再出征了。
连清河郡主都从她的闺房跑出来,要跑到太子面前,说她愿意和亲,太子妃有所心动,说起来这件事因清河而起,理应该因清河而终,将人带到太子面前。
“皇祖父动怒了,如今这件事不是你和亲就能解决的。”太子看着女儿,温和说道。
面对妍丽娇弱的女儿,太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绵柔,不敢大声说话,都说女儿是贴身的小棉袄,女儿可不是用来和亲用的。
他生养的女儿他自然有其他用处。
清河大大的清亮的眼睛看着太子,“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