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
碗掉落在地,暗黄色汤汁流淌而出,玻璃四溅--
秦怡笙和税夏随着声音,立即走了过来:“怎么了?”
只见,站在流理台前的高大男人,双手垂在裤腿两侧,被溢出的汤汁,沿着他清晰分明的腕骨滴落而下。
“烫着了吧。”税母眉头紧锁,赶紧抓起贺逸箫的左手,悬放在洗手池,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我都说过很烫了,你怎么还空手端!”
才出锅的汤汁,必然氤氲着热气,贺逸箫腕骨那一截,已泛起了红印。
他皮肤属于冷白色,这抹红在他身,就如沾了血迹的瓷器。
税母:“夏夏,你去药店买一支烫伤膏回来。”
站在厨房门口的税夏应了一声,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秦怡笙双手扶着门框,柳眉微蹙,眸中夹杂着担心与慌张,好似自己也遭受了烫伤,全身跟着冒起了阵阵痛感。
她很想去告诉贺逸箫,怎么不小心点,是不是很疼。
但她现在是没有资格去关心他。
她只能停在原地。
与此同时--
贺逸箫转过头,与秦怡笙四目相对。
两人眼底情绪截然不同,彼此都在打量对方的心思。
门口的女孩神色平静,如翻不起波澜的泉水,她只是蹙着眉头,就好似一个陌生人所见另一个陌生人受了伤,起了同情心罢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动作。
他可以为别人担心,却不会为他担心!
贺逸箫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在期待什么--
方才没因疼痛而泛起酸涩的心底,此刻却有了变化。
贺逸箫抽回手:“谢谢,不用了。”
丢下这句话,他走出了厨房,经过秦怡笙身侧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没多久,税夏买好烫伤膏回了来。
但贺逸箫没有用,他说红印自己会消失,用不着这么矫情。
税夏听见他这话,要被气死了。
她冒着雨去给他买药,一句谢谢没收到不说,他还冷着脸告诉她“用不着这么矫情”
这人简直有病。
他就算再不愿意涂抹药膏,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心意,假装收下也可以啊。
一点都不会为人处世,也不知道他这公司是怎么经营的。
税夏把药膏丢在贺逸箫怀里,冷声说道:“我已经买了,你不收也得收,还有记得把药费和跑路费给我。”
贺逸箫:“......”
秦怡笙很清楚的记得,贺逸箫曾经被烫伤过,某一天他洗澡出来穿的短裤,她无意的看到了他腿部的伤疤。
贺逸箫告诉她,他有及时的去药店处理过,但他是容易留下疤痕的肤质,他也没办法,他希望她不要嫌弃他。
秦怡笙抠了抠眉心,看向贺逸箫,温柔嘱咐道:“用一下比较好,以防起泡什么的。”
随着话落,贺逸箫别过头,对上了秦怡笙的目光,他微眯眸,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的弧度:“用的着你管。”
贺逸箫的话,就好似一道惊雷劈在了秦怡笙的身上,撕碎般的疼,让她的呼吸堵在了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秦怡笙的双眸突变暗淡,她垂下头,悄无声息的红了眼眶。
对啊,他早就不需要她了。
忽而—
“你凶阿笙阿笙姐干什么?!”税夏和税冬异口同声的说道。
贺逸箫:“.......”
正在专心看爱情剧的税父,闻言抬起了头,他把老花眼睛压在鼻梁,相继扫过这几个孩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