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的很麻烦,她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让他把东西全部带着了。现在跑回来说还有东西,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来接近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少了什么东西自己去拿。拿到之后,立马离开。”
她转过身不看他,谁知道他也毫不犹豫。抬腿就往楼上走,安然一惊,连忙跟着上前去,什么东西要在二楼?
屋外隐隐的还有雨声,家里静得很。有铺了地毯,所以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端,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看见方南皓站在走廊里,望着空『荡』『荡』的墙。安然看向那个位置,这才想起她早上让晨曦扔了一幅画。
所以……他是特意来拿那幅画的?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有一幅画。我没来得及带走,现在可不可以请艾塔小姐告诉我,那幅画去哪了?”
他微闭着眼眸,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安然直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又懊恼他竟然会这样在乎那幅画。
“那幅画我已经让人扔了,估计已经找不回来了。再说你的那幅画也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开个价,我赔给你。”
他以前不也是这样用钱来羞辱她吗?现在她也同样有这个能力了,只要能让他难堪。就算是金山银山,她也不在乎。
不然说人生世事无常呢,不过是三年而已。她们就成功交换了位置,现在开始羞辱对方的那个人,变成了她安然。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捏紧了拳头。仿佛努力抑制着情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怀疑,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安然了。他的安然,永远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就算是生气尖锐,也不会这样说话。
“你以为那幅画是可以用钱买的?安然,我告诉你,那幅画在我心里!无价!”
她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方南皓,你少用这种话来讹我。在你心里,什么样的东西算无价?是不是只要是你的东西,就都是无价的。别人的东西,就算是生命,也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就恬不知耻的跟她说什么无价。那她失去的东西呢?她的自由,她的清白,还有她的杜姨。
恐怕就算他把世上所有的钱都摆在她面前,也买不回来。
“安然,”他这辈子没觉得自己这样狼狈后悔过,他缓缓走近她,抑制着心口的痛楚,近乎艰难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不要用那种仇视的样子看着我,我受不了你那样看我……”
她后退了一步,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倔强的扬起脸庞来看着他,眼里有些伤感,更多的是嘲讽。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说的话特别可笑吗,你现在知道求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吗?当初我也是像你现在这样求你,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杜姨。你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做的吗?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那时候他也像她这样冷漠,对她的恳请视而不见。甚至从来都是充耳不闻,她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她最清楚那种感受。
不过是三年,他却从一开始,就亲手斩断了她们之间的线。
他现在徒劳地想要把线接回来,可是他不知道。就算是接回来了,也会留下疙瘩,那是她心口永远无法抚平的伤口。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声音都很平静。他曾经幻想过未来会不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只是想拿回那幅画而已。”
“那幅画已经被扔了,就算你把这个家拆了。我也没办法给你,我知道你画上的是我。就算画还在这里。我也不会给你,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语气及其厌恶,仿佛对他厌恶至极。像是一把刀,慢慢戳进他的心口,满腔的鲜血在体内汹涌,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力处理它!”
他这样执着的和她讨论物品归属权,又让她想起之前他霸道的种种条款,终于成功激怒她,像只炸『毛』的小兽。
“方南皓,我不想在这里跟你讨论什么物品归属权的问题。就像你以前说过的,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不要『逼』我跟你动手,你现在这样死缠烂打,让我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