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素芳此时正坐在涮台内侧发呆,涮台围成的这个约一米五宽,五六米长的空间里,也摆了两个吧凳,东西各一个。
房冬的目光落到了常素芳的脚上,不是因为她穿的鞋漂亮,而是因为她坐在吧凳上把双脚踩在了下面用于放盘碗的隔板上。
她要是伸个懒腰腿向前一蹬,里面撂着的盘子都得倒下来。
这买卖,倒塌也是活该。
这得管啊,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可自己主动放弃了管理权,自己来涮吧还得听那位小于的,怎么管?
这不难,房冬准备用两三天的时间把这里的一切毛病全摸清,记在手机上,转给胖子,再让胖子告诉吴放放。
别的事情吴放放不一定上心,卫生问题她是极度重视的,在这方面她的眼里是容不下半粒沙子的。
房冬掏出手机,准备先把今天看到的问题记下来时,常素芳说的那位冯姐顶着一头像小细羊毛卷一样的烫发来了。
“哟,大老板来了?”一口带着浓重地方味道的普通话。
房冬愣了一下,这是问谁呢?
明明就是在问自己,从进入涮吧区到走近自己身旁,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自己,满脸带着笑。
四十多岁吧,乍一看是那种不见个三五面根本记不住长相的人,五官长得实在是太过大众化了。
可走到近处一细看,还是满有特点的,这位冯姐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臭美,眼线、眉毛、唇线都是纹过的,而且……当时的操刀师傅一定下手很重。
“你是在问我?”
“可不就是你嘛。”冯姐的笑容更开了。
“什么大老板?”
“咦?你们不是和我们丁老板合作了嘛,你们说了算,那你就是大老板呀!”
“那丁峰是……二老板?”二老板在安平方言中专指那些结过婚的家庭妇女。
“哈哈,”冯姐大声笑了起来:“那也不能叫二老板吧,还是叫丁老板才对吧?”
“我不是老板,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那不叫老板叫啥,叫经理,小于就是经理,你比他说了算吧?”
我滴妈,又碰上一个难缠的。
不想和她扯这些没用的,还是干点正经事吧。
“咱们之前的营业额有记录没,在谁那儿?”
“在这儿。”常素芳从涮台下面不知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帐本递给房冬。
账本倒是满讲究的,黑色硬皮,里面的纸张也不错。
可惜,字写得太随心所欲了。
再一看营业额,特别是最近的营业额,让房冬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