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起了身来到和客厅相连的餐厅,餐桌上摆着三个碗,分别用碗和盘子扣着保温。
刚坐下,被自己扔在床上的电话响了。
房冬无精打采地走回床边时,电话已经挂了。
拿起一看,是杨灵的。
丈母娘找自己什么事?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丈母娘了。
房冬正要拨回去,杨灵就又打了进来,一开口就让房冬暖烘烘的:“儿子,明天一早回家一趟,你大爷的职工餐厅都盖好了,你四叔明天也来,想带着你一起去看看,怎么装修,怎么设计。”
“妈,我……”房冬不知道该不该把吴放放的事告诉她。
“明天回家再说,好吧?”从杨灵的口气上判断,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上自己绝对是有错的,唉。
房冬来到酒柜前,结婚时做这个酒柜纯粹是为了装饰,是吴放放的决定,小俩口都不爱喝酒,她却花花绿绿地摆把酒柜全摆满了,说这样显得家里有生活气氛,有品味。
除了少量国产红酒外,全是各类叫不上名来的洋酒,吴放放的理由只有一个,显得洋气。
这下人去了美国,彻底洋气去了。
满酒柜的酒,夫妻俩一瓶都没喝过。
房冬拉开酒柜的推拉门,最下层右角上放着半瓶五粮液,这还是结婚当天胖子从宴席上剩下的酒中挑出来最多的一个半瓶带回来的,原本是准备闹洞房时灌房冬用的,可吴放放不允许,这酒就没喝,一直留到现在。
八个多月了,也不知这酒精挥发尽没,房冬把它拎了出来。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为解愁为上头。
房冬没想借酒消愁,只想让自己麻醉一些,一觉睡到第二天。
房冬把盖在碗上的盘碗揭开,热腾腾的。
一个牛肉炖胡萝卜土豆,一个烩菜,一碗米饭。
房冬打开酒瓶盖闻了闻,真香。
沾吴放放的光,自从和她结了婚,在父亲那里把好几种名酒都尝过了,除了辣味和呛鼻子没什么感觉,今天怎么闻着这么香呢?
听人说过,人在经受重大挫折和创伤后,有一部份人会出现身体上的变化,除了伤心伤脾外,还体现在视觉、味觉和听觉的变化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己莫非被吴放放这么一戳心,味觉有了变化?房冬信了。
喝一口,也很香。
第二口,更香。
吴放放啊,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永恒印记,从此让我有了做酒鬼的天赋?
你人都是别人的了,为啥要通过这种方式把你永远地留在我的生活中呢?
“不厚道啊。”房冬端起了第五杯酒,对着酒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