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灵冰一般凌厉的目光,即墨晟怔了一怔,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说着,有些落寞的回身牵马,他是在担心,终有一天,小影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到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在那大叫:“快看,在那呢,就是那个黑衣人……”
即墨晟抬头一看,是东方家的侍卫和家仆带着成队的佣兵追过来了,“你快走!”他侧脸低喝。
夜灵狠狠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即墨晟站在道中间,轻抚着雪龙驹整齐的鬃毛,静静看着那群人毫无队形,大呼小叫地奔近。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方家小少爷东方琏连个马都勒不住,喷着热气的马鼻子几乎要顶到即墨晟的脸上,被即墨晟拍了一下马头,那马才哀鸣一声,后退几步停了下来。
“喂,即墨晟,你为何故意放跑逃犯?”这风真他妈冷,几乎要把鼻涕都冻出来了,但是想到那与九公主并称平楚双姝的如花似玉的表妹,东方琏又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挺直了瘦弱的脊背,自以为盛气凌人地冲即墨晟喝道。
“我有什么留下他的理由吗?”即墨晟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是在对自己的马说话。
“我东方家要抓的人,没有理由你也要留的!”东方琏甩了甩马鞭,语气中颇有指责的意味。
即墨晟仿若未闻,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目光平静却犀利地平视着东方琏。
东方琏被他看的心头一颤,却还忍不住暗暗奇怪,这即墨晟明明长得比自己府中任何一个**都要美上万倍,怎么自己就一点也没有要把他掳回去的欲望呢?再看一眼这个貌美的少年,他顿时明白了,是的,他没有这个想法,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还不想死。
仗着身后有几百个人为自己撑腰,他又外强中干地叫了起来:“即墨晟,你不替我们东方家抓人也罢,别挡道,快让开!”
“你们不是同样也挡了我的道吗?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让开?”即墨晟好整以暇道。
“嘿!让我们几百个人为你一个人让道,你吃错药了吧!即墨晟,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待会几百个人一起跑将过来,将你踏成肉泥,啧啧,只可惜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容……”东方琏话语未完,突然一物闪电般向他扑面而来,以即墨晟的身手,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更别提避让了。只见他突然仰身躺倒在马背上,马受惊乱走几步,差点将他甩下马来。
“少爷!”身后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驱马上前查看东方琏的情况,却见他从口中拽出一条染血的马鞭,满嘴的鲜血,连门牙在内的几粒牙齿早已不见所踪。
“即墨池……你,你酱敢偷食我……”东方琏一手捂着嘴一手颤抖地指着即墨晟口齿不清地叫道。
即墨晟冷冷道:“你嘴太臭,水既然洗不干净,只能用血给你洗洗干净。”
东方琏又惊又怒,回身鲜血淋漓地喝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上!”
话音刚落,他自己的身体却飞了起来,“少爷!”身后的侍卫和家仆刚刚开始惊呼,东方琏瘦弱的身体已落在即墨晟的马上,而他的喉咙,也被即墨晟卡住了。
凌爪功之所以威名远扬,是因为练到一定程度,它能隔空将人身上的血液都吸出来,让人血尽而死,而吸出来的血液在功力的推动下,又能凝结成坚硬凌厉的杀人武器,杀伤力极强。
即墨襄在百州从千军万马中将姬傲姬平两位皇子吸到近身并将他们制住和刚刚即墨晟在众目睽睽下隔空将东方琏吸过来所用的,都是凌爪功。但这并不表示即墨晟的凌爪功已练到和他父亲一样的境界,毕竟,姬傲和姬平是两位身怀武功,而且称得上是高手的皇子,和眼前这个耽于酒色,体质孱弱的东方少爷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你,你想怎样?”东方琏已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孱弱的身子在寒风和恐惧的双重作用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你不是要动手吗?”即墨晟低头看着他,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然而在此刻,这样的目光却让东方琏格外的害怕,他感到有点想尿尿的感觉。
“哪,哪里,我是和你逗着玩呢……”冷汗从他的额上冒了出来。
“即墨晟,快放开我家少爷!”东方家的侍卫忠心耿耿,想上来抢夺自家主人,却又投鼠忌器。
“除了他的贴身侍卫,其余人,都给我回去!”夜灵是小影的哥哥,为了小影,他也要帮他这一回。
对面阵营中一位资格看起来稍老的中年侍卫冷哼一声,道:“即墨晟,你可要考虑好了后果再动手。”
即墨晟低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对东方琏道:“看起来,有人要用你的命,来试试我的胆量。”东方琏当即被掐的口张目突,四肢乱舞,吓得那边的侍卫家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即墨晟稍一松手,东方琏立刻哭嚎着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废物,快给我滚回去啦!”
那帮人迟疑一下,终究还是策马往雪都烈城方向撤了回去,只留下五六个东方府的侍卫。
在大队人马熙熙攘攘地转身原路返回之时,那名中年侍卫以为有机可乘,趁着即墨晟低头查看东方琏状况之时,手指微动,两枚雪亮的透骨钉闪电般激射而来,听那暗器破空之声,这侍卫腕上,倒也颇有些力道。
即墨晟头也不抬,扬手便把东方琏像扔破布一般扔了出去,随着两声暗器入肉的闷响,东方琏闷哼一声,脸朝下跌在雪地上,不知死活。
“少爷!”侍卫们大惊,屁滚尿流地从马上滚落下来,围到东方琏的身旁查看他的状况。
即墨晟冷冷看了那名中年侍卫一眼,道:“东方权派人截杀我六次,今日,就当扯平!”言毕,双腿一夹马腹,长发飞扬地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