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即乘了马车向安里王府行去,待到到达王府时,却被告知即墨晟早已率领人马走了。
北堂静又慌又急,一个劲扯着虞茵露的袖子问她该怎么办,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虞茵露无计可施,只好带着她又回到荣王府,说等北堂嵘从宫中回来后探探他的口风。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北堂嵘回到府中,见北堂静也在,换了衣服与两人坐在一起讨论此事。
虞茵露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问:“嵘,八王爷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堂嵘的面色也不轻松,喝了一口茶后,道:“昨夜皇上接到密报,说近几个月八王爷在他的封地锻造兵器,招兵买马,意欲不轨,皇上不敢等闲视之,派丞相率领骁王府的军队前去查看究竟。”
北堂静一听便哭了起来。
虞茵露细细考虑着他的话,道:“如此说来,皇上只是接到密报,并无确凿证据在手?”
北堂嵘道:“应该是的。”
“那么,八王爷有罪无罪,也就但凭表哥的一句话了。”虞茵露接着道。
北堂嵘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摇头道:“莫要想了,除非八王爷真的是被人陷害冤枉的,否则,丞相不可能饶了他。”
一旁北堂静抬起泪眼汪汪的小脸,道:“母后刚逝世不久,皇兄又发生这样的事,他是我的亲哥哥啊,若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嵘,你帮帮我,帮帮我。”
北堂嵘为难道:“皇姐,难道我愿意看着八皇兄出事吗?但擅自锻造兵器,招兵买马,即便他没有谋反的意图,这也是谋反之罪啊。若是事情属实,谁也救不了他。”
北堂静怔了一怔,突然站起,道:“茵露说得对,只要即墨晟说他没有谋反,他就没事了。我这就去追他,去求他,求他放过我哥哥……”说着,冒冒失失要往门外冲。
北堂嵘忙一把拽住她,道:“他率领的是清一色的铁骑,午前就出发了,此时你如何追得上他,再者,即便追上了他,你用什么理由求他?求他看在你的面上,睁眼若瞎,徇私枉法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若要定我皇兄的罪,我就与他一起死。”北堂静的情绪有些失控。
虞茵露见状,忙站起身与北堂嵘一起将她拉了回来,道:“稍安勿躁,既然想要救人,首先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你且回来,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北堂静安静下来,乖顺地被虞茵露按坐在椅子上,仰头问:“什么办法?”
虞茵露转头一看,北堂嵘也正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轻叹一口气,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切实的办法,只是个建议,姑且一试吧。表哥这个人一向甚少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但据我几年观察,他与他的堂弟,也就是关河总督即墨涵的感情很好,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劝得动表哥,我认为,此人非即墨涵莫属。正好即墨涵所在的关河离八王爷的封地延州不远,我们可以马上派出一名快骑,送一封求援信给即墨涵,请他在表哥抵达延州之前,帮忙从中劝说。毋庸要求太多,只需他手下稍稍留情,保得八王爷一条命就好。”
北堂嵘听完,道:“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北堂静却似看到了希望,又有些犹疑,道:“我与他素无往来,这样贸然地写信去求他,他会予理睬吗?”
虞茵露道:“你已与表哥成亲了,从身份上来讲,你是他的表嫂,再说你此举是为救亲兄,不管适不适宜,总是情势所逼。至于他看到信如何决定,我们鞭长莫及。所以我有言在先,这,只是个值得一试的建议。”
北堂静想了想,拭尽脸上的泪,道:“皇兄都已经危在旦夕,我还管颜面作甚?茵露,借你的书房一用。”
虞茵露将她送至书房,又独自回来。
北堂嵘看着她道:“此举,只怕非但救不了八王爷,还会连累即墨涵。”
虞茵露垂眸,道:“我知道,但你看静急得那个样子,若不让她为八王爷尽一份力,她只怕一辈子心中都无法释然。此举,我别的不图,只图让她心安,毕竟,八王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同父同母,有着嫡亲血缘关系的哥哥了。”
北堂嵘闻言,叹一口气,道:“不知八皇兄究竟如何想的,即便他不为自己多求福祉,也该为这个亲妹妹考虑考虑。此事一出,九皇姐在即墨府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虞茵露面色微凝,道:“只怕,与之前也无多差别。”
北堂嵘闻言,甚是惊异地回头去看她,却在看到她眼神的一刹那,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