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太过措手不及,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理理思绪才行。
见离王此时才姗姗离开,裴醒山微微皱了皱眉,觉得离王殿下对待裴枭然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而这,并不是他想见到的。
“恭送离王殿下。”
皱起的眉在被人察觉之前便松展开来,裴醒山脚步一转,又去将离王送到门外。
回来时,就见裴枭然眼帘低垂,模样像是在沉思。
裴醒山冷哼一声,这个女儿还真是会给他惹事,他开口,语气不甚客气的道:
“以后你离那离王远点儿!别被美色给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就算他是个王爷,那也是大殷的王爷!你是朱雀人,哪怕嫁出去,也必须得是朱雀人,记住了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被人怀疑他与大殷有来往,继而被人冠上通敌的罪名?
裴枭然抬眸看他,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轻易就能被美色和权势所迷惑继而被人拐走的轻浮女子啊……
他自己是这样的人,可不代表别人跟他一样!
裴枭然眨眨眼睛,纯净清润的圆眼中满是不解,道:
“父亲觉得离王美吗?但女儿并不这么觉得,在女儿心里,大哥和三哥,才是最美的,离王,并不如他们好看。”
美不单单是指容貌,更包括心地,就凭离王那与裴花玉姐妹狼狈为奸的行为,就足以断定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美人。
裴醒山一噎,没好气道: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是被我知道你与那离王暗通曲款……”
裴枭然灿灿一笑,道:
“那枭然就任凭父亲处置,是打是杀,绝无怨言!而且……”
她似是意有所指的接着道:
“而且枭然自小在祖母的教养之下长大,受祖母熏陶,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与人暗通曲款、私相授受,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偏偏偷偷与人勾结的下作、下贱之事来呢?”
她才几岁?受的又是何等的教养!裴醒山身为她的父亲,居然认为她小小年纪就会与人‘暗通曲款’?!
真真是比妓|女都不如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了!
裴醒山闻言,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想要开口斥责,可是裴枭然刚才可是说了,她是在他娘的教养下长大的,他若是骂她,岂不就是在骂他娘?
行啊,真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裴醒山脾气暴躁,又憎恶嫡出,当下就要抬手给那张无遮无拦的小嘴一点教训,教她日后不敢再乱说话。
却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女官领了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小宫女的手上还捧着两个托盘,上面是一碗药和一叠蜜饯,还有一盏漱口的茶水。
她方才离开了一小会儿,便是拿药去了。
女官见了裴醒山,忙上前行礼,裴醒山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随口问了一句:
“怎的这药煎的这么快?”
一般的药都要熬上至少一两个时辰,现在才不到一个时辰,怎的就熬出来了?
“奴婢也不晓得,”女官说话实说,道:
“刚才有人进来告诉奴婢药已经煎好,一会儿便能送到,奴婢怕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便亲自带人去了,顺便带了些解苦的蜜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