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道:
“柳姑娘与夫君之间的事我早有耳闻,知道柳姑娘不仅是夫君的相好,更是夫君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儿,疼宠备至,呵护异常,更是半分不敢怠慢。”
“可是——”她话锋一转,满含担忧道:
“可是夫人的身子才刚好,夫君又才刚回来不久,如果此时被老爷知晓柳姑娘来府里见夫君,夫君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韩逸的神色登时就是一凛!顿时什么原谅、什么心软全都灰飞烟灭。
如果韩逸一直住在韩府里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被他爹赶出去过。
所以当失去以后再重新得到时,韩逸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拥有的东西有那么珍贵,有多么不可失去。
柳雅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韩逸,却忘记了,除了情爱之外,人还有一种更加不可缺少的欲|望,那就是生存之欲。
如果连生存都成了问题,那谁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所以说饱暖思***,饱暖之欲更排在***之前。
如果韩逸当真原谅了柳雅茹,决定与她再续前缘,那……难保不会再被韩将军给赶出去一次。
而且这一次,极有可能就会让他再也回不了韩家了。
什么来看他,他看是来害他的才对!
而且韩夫人就是因为柳雅茹才气的卧床不起的,她送鸡汤来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至于孩子……呵,他韩逸又没变成太监,身边还有一个温柔小意的怜儿,还愁以后会断子绝孙不成?
韩逸又想起方才去给父亲请安时,父亲对他的那一通又打又骂。
这几乎成了他回府之后每日的家常便饭。
还不都是被这个表妹给害的!
怜儿看着韩逸逐渐变冷的眸光,在心里笑了。
她虽然不及柳雅茹了解韩逸,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但凡是人,就绝对是自私的。
在牺牲自己与牺牲别人之间,没有人会选择牺牲自己。
那就只能牺牲别人了。
果然,韩逸再次看向柳雅茹时,眉眼之间已经全然没有了半分怜惜与爱意,他语调冷厉道: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非要害的我被父亲彻底逐出家门才甘心吗?!要不是你,我韩家也不会与国公府交恶,我也不会连马上就要过门的妻子都丢了!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还不快滚!”
柳雅茹上下牙齿咬紧挫动,恨不得将怜儿生吞活剥、生生撕碎。
她曾经自信满满可以将国公府出来的小姐都踩在脚下,让韩逸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
却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处处都不如自己的女人手上。
偏偏怜儿还在那儿继续道:
“我不过是奉劝了柳姑娘几句,让她别在这个时候来找表哥,等老爷的气彻底消了之后再来也不迟,谁知、谁知那柳姑娘就以为我在阻挠她与表哥相见,立时便与我动起了手来……夫君明鉴,妾并非因嫉妒才如此说,全然是为夫君和柳姑娘着想,才好心劝说的啊……”
说着,又小声的嘤嘤啜泣起来,一副一片好心却被人误解的委屈模样,看的韩逸心疼不已,连连柔声劝哄。
见韩逸打横抱起怜儿,竟是转身就要离去,柳雅茹一下子慌了,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带着哭腔大喊道:
“表哥!表哥不要丢下我!表哥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吗?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为什么表哥只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却不相信我说的?!”
怜儿靠在韩逸的肩头,看向柳雅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条被人抛弃的狗,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说话的语气却仍是柔柔弱弱,楚楚动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