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来,冲对方福了福身子,道:
“枭然见过薛叔叔。”
“免礼免礼,”薛安仁连忙想要弯腰搀扶,却被裴枭然给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去。
薛安仁也不在意,反而笑着对裴醒山道:
“裴大人可真是教女有方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如此胆识、如此心性,当真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委实令人惊羡不已。”
换做别的父亲听到别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女儿,早已心花怒放了,裴醒山却只是不咸不淡的道:
“薛大人过奖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哗众取宠罢了。”
寒蝉听的气闷,裴枭然却是毫不在意,心说,若她是‘雕虫小技、哗众取宠’,那因为暴露了自己其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而被裴醒山丢在家里连带都没带出门的裴文长,又算是什么?
裴醒山之所以会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所以拿她来泄愤罢了,她理解的。
薛尚书也知道裴家的那点儿事儿,闻言便没有再多说,而是适时的转了话头,与裴醒山一边闲聊一边往外走去。
裴枭然带着寒蝉默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走出一段路后,薛安仁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忍不住朝后头看去,却只看到几个负责护送他们回去的侍卫、低着头走路的丫头,与正仰着小脸,疑惑的望着他的裴枭然。
“怎么了?”裴醒山问道。
薛安仁又快速扫视了一圈,见实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之后,才转回头来,笑着道:
“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而就在他转回头的一瞬间,裴枭然脸上那副无辜天真的表情便消失无踪,眼眸像是落入黑夜的雪,深邃而冰冷。
尽管事情提前了,但,发展的轨迹依然同前世一模一样。
虽然这里人多,并不是一个说出薛媛隐秘的好地方,但薛尚书早晚会将薛媛的事告诉裴醒山的,裴醒山也早晚会答应薛媛与她三哥的这门亲事的。
要不是薛尚书为了满足他宝贝女儿的心愿,不择手段的也要促成这门亲事,说不定,上一世的悲剧也不会上演。
雪崩的时候可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薛媛是罪魁祸首,薛尚书也难逃其咎!
裴枭然心中起伏不定,实在无法原谅每一个伤害过她亲人的人。
这一世,就算是她三哥自愿的,她也不可能因此而饶恕他们犯下的罪过!
薛安仁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接一阵的发寒,像是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给盯住了似的。
他再次猛地回头,看到的依然是侍卫、丫头,和正在捂着嘴巴打呵欠的裴枭然。
裴醒山看出了薛安仁神色中隐隐的不安,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未发现什么,见自己的住处就快到了,便缓缓停下了脚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