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些官员为了中饱私囊,并不会将圣上免税的消息散播出去,反而会严密瞒下,然后会继续向百姓们征收税银,并将之全部塞进自己的腰包里。
如此欺上瞒下之事,已经成了北边官员们的一致‘默契’了。
李重当然也不例外,毕竟,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他们官官相护、紧密团结,且口风极严。
因此,这么多年过去,竟一直没有被外人所知晓。
眼前的小姑娘看脸庞应当还不到十岁,稚嫩的一掐似乎就能掐出水来。
可是,此等机密之事,她为什么会知晓?!
裴枭然当然知道,因为纸包不住火,上一世,在朱濂溪登基之后,北边终究东窗事发,且牵连甚广,无数官员因此被满门抄斩,血流成河,震动朝野。
朱濂溪原本就想将朝堂清洗一遍,全部换上他自己的人,遇到这种机会,又岂会白白放过?
因此,北边的势力被他几乎连根拔起,并借机震慑拉下了不少其他官员。
自此之后,他的皇位便稳固了不少。
此等大事,裴枭然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李重眼中的惊惧一闪而过,随后,便迸射出了满满的杀意。
知道这件事的外人,一个,都不能留。
他身后的幕僚们更是各个目露凶光,见裴枭然是个女娃,身形瘦弱还个头矮小,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幕僚们却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也能将这个女娃给弄死的自信,各个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只等知府大人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结果了这个知道的太多的倒霉孩子。
裴枭然自然清楚说出这种事的后果,所以她并未大声宣扬,除了李重和他的几个幕僚,其余人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见李重果然对她生出杀机,她不慌不忙的又道:
“不过大人放心,我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到处乱说的,毕竟无凭无据,我又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我对谁说了,对方估计也会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吧?”
李重想了想,倒也是,不过还是不放心的沉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枭然笑了笑,道:
“这个,恕我不能告知大人。”
裴枭然当然不会告诉李重,最好让他怀疑是出了内鬼,然后来一场窝里斗才好。
她继续道:
“我只是想让大人冷静一下,不要再无理取闹,且,我是来送粮的,不是来受辱的,望大人与身边几位莫要再为难我,若大人仍是不肯罢休的话……那,别人让我不好过,我自然也有的是办法让别人不好过的。”
李重心思急转,再回神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笑意,将一对小绿豆眼都挤没了。
他抬起一只肥厚的手掌,亲切的拍着裴枭然的小肩膀,道: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他抬头,表情一变,对着那群还在和裴枭然的带来的士兵的衙役们喝令道:
“都给我退下!不得对裴小姐的人无礼!”
衙役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好要将那个弄丢粮草的罪女捉拿归案吗?
怎么、怎么那女娃跟他们大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大人的态度便立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