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与洪水等灾害不同,并不是常常发生的。
否则的话,人早就糟蹋光了。
所以,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委实让裴枭然吃了一惊。
然而,让她更为吃惊的还在后面。
赵顺接着道:
“一开始,下面报的只是一个小村落。
你也知道那些治疫的法子,无非就是死人活人一起烧,将整个村子圈起来,一把火全烧了,也就断绝了这瘟神的根。
虽说这样做很是残忍,但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可没想到,这瘟神就似长了腿儿一般,竟是自己又偷跑去了别处!
就在处理了这村子之后的没几天,周遭其他村子,也开始有了苗头。
后来,这范围便越扩越大的,以至于到了今日,已经是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听说当地的官员,都吓得连夜卷铺盖跑路了,粮价高抬,匪徒也横行起来,总之是一片乱糟糟。
而且,这次传染的范围实在太大,根本不可能再一把火连活人都一起烧了,这才惹得圣上忧心。
不过,圣上已经遣人先去运送粮草了,不管怎么样,先把当地的粮价压下来,让活着的人能活下去再说。”
裴枭然的表情早已变得严肃起来。
认真的听完了赵顺的讲述,她沉吟片刻,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
“瘟疫如此肆虐,治而不绝,怕是有人从中作怪。”
赵顺点点头,十分赞同道:
“圣上也是这么说的,也派了人前去查。
不过……”
“不过什么?”
赵顺轻哼一声,神色间颇有些嘲讽意味,道:
“不过却缺个领头的去镇场子。
朝里的那些人你也知道,遇到好事时,那是个个争先,都想去为好事增色生辉,功劳好处两不误。
可若是遇到了坏事……那可就摇身一变,成了那缩头乌龟了,真真令人不齿。
更有那过分的,说什么瘟疫之流,派了人、送了粮去也是治不好的,反而劳民伤财。
不如就听天由命,让那命大的自己逃出生天,让那倒霉的自生自灭就是。
依我看,说这话的人,当真配不上‘父母官’三个字,也或许是昨夜里在怡红院中喝多了,才跑去朝堂上胡说八道的谬说一通罢!”
整个朝堂上,赵公公对谁都油盐不进、不假辞色,却唯独对裴枭然大为偏颇、有求必应,可不是没有缘由的。
除却当初裴枭然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之外,更重要的,是无论发生多大的祸事,只要有裴枭然在,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甘愿赴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情!
这一次因她大婚,没有在场。
否则的话,毫无意外,她定然也是会第一个站出来的。
听着赵顺不带一个脏字儿的贬低,裴枭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事儿,的确是件大事儿,而且,更是件有去无回的事儿!
也难怪朝堂上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了。
毕竟,依目前赵顺提供给她的消息来看,这瘟疫已经控不住了。
谁去了,都是一个死字!
“还有吗?”
“目前奴才所能听到的,就是这些了。”
裴枭然点点头,道:
“多谢。”
说罢,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