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人除外。
毕竟,害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总要付出些代价不是?
“别……先别……别急……二姐……你先听我解释……”
裴枭然被硬拖着走到门口,用空余的一只手用力的扒住门框,这才勉强没有被裴雨桐给拖出去。
裴雨桐回头,看她蹲在地上,吃力的扒住门框稳住身形的模样,忽的落下泪来。
裴枭然呆住,忙站起身想要上前去哄。
一直作壁上观的聂浥尘也坐不住了,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似是觉察到屋中的气氛不对,也或许是母子连心,感应到母亲心内的悲伤,方才还一边吃手一边傻笑的小婴孩,此时竟也毫无征兆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奶娘闻声匆匆赶来,看到屋中情形时吓了一跳,不过还是低下头去,先去炕边抱起孩子到别屋去哄了。
“二姐,你别哭,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
裴枭然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对方脸上的眼泪,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
瞒着家人去冒奇险也就罢了,竟还惹得他们为自己伤心落泪,自己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小混蛋。
但是,要她说实话,也是万万不能的。
“对啊,雨桐,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枭然的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必为她伤心……”
聂浥尘一边动作轻柔的将爱妻揽入怀里,一边低声哄劝道。
当然,他这不是为了帮裴枭然说话,仅仅是为了不想再看到爱妻伤心而已。
因为看到她伤心,他的心也会跟着疼。
裴雨桐看看裴枭然,又看看聂浥尘,好半晌,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她哑声道:
“好……那么你们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好好儿的人送进宫去,回来后,却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裴枭然左右看看,很快在屋内寻到了一面铜镜。
她走过去,贴脸细瞧,也被自己的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
虽说病已经好了,元气也恢复了些。
然而,那些日子里掉下的肉,却一时半会儿难以补回。
毕竟吃了吐、吐了吃,这样的折磨之下,任谁也会快速消瘦的。
看着自己两颊凹陷、面无血色,衣衫里空空荡荡、骨瘦如柴的模样,裴枭然一时没了言语。
好半天,她才慢慢转过身,看向她二姐那双泪意盈盈的美眸,底气不足道:
“其实……这是因为……因为我在宫里生了场大病……所以才……”
“生病?什么病?”裴雨桐连忙追问。
“一开始是小毛病啦,我也没当回事儿。
可是后来,却慢慢变得严重起来。
我怕你们担心,所以便自作主张,将此事给瞒了下来。
又怕此病是疫病,怕过给你们,所以一直也没敢回家……
不过好在,大夫说了,这并不是疫病,只是我一开始没重视,病情才变得严重起来罢了。”
说着,还捂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