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裴枭然来说,出生入死、兵临城下都不算什么难题。
一个小小的名儿,却变成了她的难题。
这个家伙啊……总是把自己人放在第一位。
兴冲冲的抱着纸想要将这个名字立刻去告诉二姐,却听一个小丫头在门外道:
“主子,有人求见,说是姓赵,还带着两个姑娘。
她说,您见了她们,就知道是谁了。”
赵?
这个姓氏虽然好久未听,但是对于裴枭然来说,可绝不陌生。
尤其是,对方身边还带着两个姑娘。
裴枭然思忖片刻,缓缓坐了回去,道:
“带她们过来吧。”
“是。”
小丫头应声而去,裴枭然则将手中的白纸交给桑蚕,道:
“那就麻烦桑蚕姐姐代我送去了。”
桑蚕也点头去了。
不多会儿,小丫头果真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裴枭然看着来人,险些有些认不出来。
就见对面的三人虽然都是熟悉的面孔,却都穿着自己不熟悉的衣服,戴着自己不熟悉的首饰。
那衣服首饰极其简朴粗拙,与她们往日里贵气雅致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们这是……我记得,裴国公给了你们一笔银子过活呀……”
这不是嘲讽,这绝对不是嘲讽,这真的只是裴枭然在困惑。
虽说她那位伯父被她爹害的很惨,与她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却是个极为明辨是非的人。
所以,对于裴醒山留下的那些人,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儿,他都给了很丰厚的银子,并未因为与裴醒山有仇,就故意苛待她们。
那些银子虽说供不起荣华富贵,但吃喝穿度却是足够了,根本不可能过成这个样子的。
裴花玉与裴淑丽咬紧了下唇,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低着头不去看她。
为首的女子则是苦笑了一声,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不知裴小将军可愿拨冗,听我一叙?”
裴枭然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来意是什么。
毕竟……以后,她们必然还是要打交道的。
“请坐。”
于是,赵姨娘……哦不,现在已经是赵氏了,便与裴花玉姐妹俩坐了下来,开始讲述她们离开国公府之后的事。
起初,靠着那笔银子,三人买了间屋子,开始安住下来,衣食住行也并未遇到难题。
可是……
过惯了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裴花玉姐妹,却对这种生活十分不满,做活儿时总是满嘴怨言。
无法,赵氏只得采买了两个便宜的粗使仆从来伺候两人。
可是即使她们的日子已经过的比普通老百姓好太多,但已经享受过国公府千金待遇的两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由奢入俭’呢?
于是,姐妹俩便开始合起伙来,偷赵氏的银子!
她们偷偷买来昂贵的衣服和首饰,还偷偷去外头的大酒楼吃饭喝酒,花的不亦乐乎。
却不知,这笔银子,可是她们下半辈子的活命钱!
起初,赵氏被这姐妹俩骗得团团转,真信了她们说的‘会与娘亲同甘共苦’的鬼话。
所以,等发现不对的时候,赵氏存放银子的箱子里,便只剩下了一些铜板了……
“真是……妹妹们怎的如此不懂事?
不过您也别太生气,她们毕竟还小,不懂生存之难、生活之苦。
这样吧,我可以先借给你们一笔银子,待日后宽裕了,再还我便是。
若是不宽裕,不还,我也不会怪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