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威远侯凶的很,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些流言终归是流言呀~”
“是呀,我瞧着,威远侯真是不错,这年头,可没几个男人会这般温柔耐心的哄孩子了。”
“可不是么,我家那个,自打孩子生下来便没抱过一下,祖父和外祖就更别提了!”
“不过咱们的小殿下也的确乖巧又讨喜,侯爷会如此喜爱也是寻常……”
奶娘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威远侯。
却没看到,内室的威远侯,早已收起了慈蔼的面容,嘴角紧抿,目光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
从太子的小嘴上拿下浸满了迷丨药的帕子,威远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小瓷瓶中倒出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
而后,用力的捏开太子的小嘴,便要将小药丸塞进婴孩的嘴中。
却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帘边响起,十分彬彬有礼的问道:
“侯爷,敢问您老在做什么?”
威远侯正专注于手中的药丸,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险些将怀中的婴孩直接甩出去!
“谁?!”
一声厉声喝问,威远侯抬目瞪去,却见一道娇俏身影正立在门帘边,冷冷的看着他。
“裴枭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该死的丫头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从您捏开太子殿下的嘴巴的那时候吧……
不知侯爷要喂太子殿下吃什么呢?
黑乎乎的,瞧着可不像好东西。”
威远侯冷哼一声,原本想要强行将药丸塞入太子的口中。
却见裴枭然手中握着一柄小小的利箭,这才不得不暂时打消了念头。
凛冽的杀气自那只小弓上弥散开来。
尽管身处于如此温暖的斗室之中,威远侯仍是感到一阵寒意侵袭而来,令他后背控制不住的出了一层冷汗。
威远侯清楚的知道,一旦他现在强迫太子吞下毒药,裴枭然手中的利箭,便会毫不犹豫的穿透他的喉咙。
而她之所以从一开始没有动手,应该是顾忌他的身份吧。
想到这里,威远侯被人发现的惊慌稍稍退却了些许,心中又慢慢的有了些底气。
“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是糖丸!
方才太子吃的腻口了,吐在本侯手中的。
也不知裴小姐是什么眼神,竟是误以为老夫喂太子不好的东西?
呵,何其可笑!
本侯可是太子的亲外祖父,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外孙?
倒是你,裴枭然!
你张口便诬陷本侯,居心何在?!
须知,空口无凭污蔑王侯将相,可是杀头之罪!”
说着说着,威远侯开始觉得奇怪起来。
为何这里只有裴枭然一人出现?
外头的奶娘呢?
按理说,发生这种事,外头那些多事的老娘们,应当第一时间赶来看热闹才是。
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哦?”
却在这时,一道男声随着脚步声在帘外响起。
随即,一身火焰般赤色红袍的朱庭芝一挑帘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
“既然这是糖丸,不若,侯爷吃了如何?”
“陛下?!”
万没想到朱庭芝竟然也亲临此处,威远侯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就说怎么那么奇怪,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却原来……重要的人物,都在外头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