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人倒没多想,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了几下。
“哎呀!虽然没发现有面生的客人,却是有几桩古怪事发生!”
她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
苏扶与陈靖音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若不是公子问起,奴家险些都给忘了,这可都是发生在一个月前的事了……”
“一个月前?”
“对!也就是二月初二的时候。”
二月二,惊蛰,百虫蠢动,疫病易生。
这个日子也被坊间百姓称为龙抬头。
据这春和阁的老鸨所说,那时广陵城外的一个名为草帽儿村的地方发生了一桩怪事。
村里的王屠户在这城西开了一家猪肉铺子,生意倒也红火的很。
二月二,相传是土地公公的生日,称“土地诞”,为给土地公公“暖寿”,各地都有举办“土地会”的习俗:家家凑钱为土地神祝贺生日,到土地庙烧香祭祀,敲锣鼓,放鞭炮。
那日,客人也不太多,他早早地关了铺子,想趁着着时候多陪陪妻女,顺便也好生拜拜土地爷。
去年他就因为在城里有事,没来得及回家,让妻子拽住耳朵好一顿数落。
王屠户虽然常年杀生,脾气暴躁,可对于妻子却是好的很,妻子说一,他绝不说二。
他的妻子是村里出了名地俊俏,当初嫁给他时,村里很多人都说是一颗水灵灵地小白菜种在了牛粪上,忒也糟蹋了,一准会给他戴绿帽子。
王屠户对此不屑一顾,这些人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只是对妻子却越发地好了。
城里的土地庙在城东头,要拐老远,不顺路,索性他也没去。
这时候去了只怕也挤不进去,全城的老老少少,善男信女只怕都在那,想要进去至少得花半个时辰的功夫。
还是回村里拜罢。
他提着一扇猪肉,又买了些可口的小吃食,然后出了城门,沿着小路一路向西,不多时就回到了草帽儿村。
草帽儿村的土地庙建在村口,他进村时刚好路过。
若是不进去拜拜,只怕不好罢,土地爷会怪罪。
这样想着,他便打算先去告个罪,等回家中取些备好的祭品再来好生拜拜。
草帽儿村的村民不多,大多数都会去城里参加土地诞,毕竟那里热闹,人多。
此时,土地庙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土地爷的神龛前上香,烧些纸钱罢了,至于元宝只有稍微富裕些的村民才能烧得起。
一叠金箔纸就要几十文钱,即便是王屠户开铺子赚了不少银钱也极为肉痛。
几十文钱,够吃好几顿了。
村里的土地庙只是在空地上用泥糊上一人高的小土墩,正面向阳,三面都封得严实,在将土地爷的神像摆放进去。
没办法,草帽儿村穷,村民只能勉强养家糊口,出不起钱修建专门地庙宇,那玩意听村长说至少得上百两银子才勉强够,再算上算那造价不菲的神像,只怕需要千把两银子。
地上还有刚刚烧完的纸灰,王屠户也不在乎,老老实实跪下给土地爷磕了几个头,心中想着土地爷保佑,愿来年妻子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也让他生意兴隆。
土地爷自然是不管这些的,它只管风调雨顺。
可王屠户不在乎这些,土地爷与财神爷还有送子娘娘都是神仙,应该认识,说不定听了他的愿望会念叨几句,那财神爷和送子娘娘自然也就知道了。
只是在他刚刚磕完头想要起身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年轻人,快些回去撒些祛除蛇蚁的药,否则不但愿望难实现,只怕家中还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