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之繁华却也不负盛名,外设东西南北座城门,供商旅百姓出入。即便如此,每日城门处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为此,官府特地加派了人手来看守城门,以防有人聚众闹事,行凶伤人。
这西门自然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这西门便又是人满为患,如长龙般蜿蜒向远方。
西门的守城兵丁自然是不敢怠慢,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维持秩序。索性大半天过去了,一直相安无事,倒是令他们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今日又是平静地一天。
周大头却一直冷着一张脸,仿佛有人欠了他几十两银子不还似的,大清早一来浑身上下便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一旁的兵丁见他心情不好自然不敢打扰,眼观鼻鼻观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即可。
将入城百姓的路引检查无误,并且收取了每人十文钱的入城费后这才放行。
这是个苦差,却也是个肥差,其中可以捞不少的油水,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官府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兵丁们也是人,自然也是要过日子的,朝廷每月发放的钱粮不多,若是家里人口多些定是不够用,没有这些灰色收入,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任它是地痞流氓还是恶绅乡霸,到了这里也得乖乖地服软交钱,否则休想进城。
这时,城门口忽然发生了争执,有入城的行人与守卫兵丁吵了起来,令附近男女老少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周大头正坐在门洞的阴凉处休息,跟前还摆着一张有些破旧的桌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
他趴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一脸的心不在焉。
听到不远处的吵嚷声,周大头抬起头朝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随后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一名兵丁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挥挥手道:“将闹事者撵出去,没有路引不许放任何人进,若再有不服,抓起来送牢房里。”
“是!”
见上司发了命令,那名兵丁应了一声,向着发生冲突的地方走去。
与守卫兵丁发生矛盾的是位少年公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某位富裕人家的少爷,娇生惯养的,咽不下这口气。
“那人也没路引,凭什么就能进!”他指着不远处一脸气愤说道。
那兵丁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背着位女子站在那里。
那女子趴在少年背上看不清面貌,但从背影身形来看,应是位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无疑。
少年虽然穿的穷酸,却自有一股不凡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显得鹤立鸡群。
这人自然是在黑牢山顶历经磨难的苏扶,背上的正是重伤昏迷的陈靖音。
由于带着一个累赘的原因,加上他这具身体本来就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从黑牢山上下来到附近的村庄里,一路花费了足足三个时辰。
这还是他咬牙硬挺着赶路才做到的,否则,停停歇歇,没有五六个时辰,那是休想。
在附近的村庄里,苏扶本想买匹快马代步,可这小村庄哪里有什么快马?能有只骡子就谢天谢地了。
他找遍了全村,除了牛羊之外,能跑的只有驴,万般无奈之下,苏扶也只能捏着鼻子买下了。
那驴子走路着实慢的很,又承载不了两人,索幸苏扶在附近大一些的镇子上找到了驿所,这才又换了匹马出来。
不过,这马可不便宜。起初那驿所的管事还一口咬定不卖,说是专供来往信使更换马匹,直到后来苏扶抛出了一个诱人的价钱他才松了口。最终,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一百五十两银子成交。
苏扶对马没什么研究,苏家作为广陵城首富,家中自是少不了好马,动辄上百两银子,所以他对马的价钱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