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也蹙起了眉头,总觉得有点儿不太正常,这人瞧着就是文文弱弱的一个人,就算是会催眠,真的能够狠下心对着那些人下达催眠指令吗?
这种和以貌取人有点儿不一样,这种更多的是怀疑,沈凌扯了扯书墨的衣袖,“现在别说这些,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找到证据,唯有证据才是决定一切的真理……”
沈凌不相信任何事情,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沈凌动摇自己对证据的信任,除非有一天,所有的证据都失去了自己的效用。
书墨听到沈凌的话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书墨点了点头,“何苏穆,这个人会在探所待上多长的时间?”
“这一点,要看他什么时候认罪饿了……”何苏穆揉了揉自己有些青乌的眼睛,眼中的疲倦很是明显,不管是公众,还是上司,都需要一个人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免得显示自己的无能。
这一点,在某些国家体现得很是明显,这么大压力的情况,不管是不是真凶,都需要推一个人出来,来承担公众的怒火。
何苏穆心中或许也清楚这一点,只不过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了,这一点是最省时省力的,以一个人的代价换回这么多人的喘息时间。
更何况,何苏穆不一定会将这个人送到法官的面前,何苏穆心中还是有正义的,不过,眼下,他最需要的还是喘息的时间。
“你去做吧,”何苏穆开口,“我们毕竟不一样……”
何苏穆和书墨不一样,书墨不在探所里面,严格来说,书墨只能够算是辅助人员,但是何苏穆、林子旭这几个人不一样,他们是探所的成员,他们要面对来自公众、社会媒体以及老严的压力,不管是不是替罪羔羊,总需要这么一个人来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
书墨点了点头,对这一点也很是清楚,以前和沈凌在一起的时候,沈凌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虽说沈凌会刻意避免让书墨知道,但是书墨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儿。
何苏穆将人带走之后,这个人的住所便被暂时封闭了起来,书墨进了房间,房间的风格很是阴郁,总的来说,多了很多黑暗的颜色。
书墨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只觉得很是压抑,仿佛呼吸都被人控制了一般,墙上有很多奇怪的符号,书墨看着,总觉得有一种眩晕感,书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脚步却越来越飘浮……
书墨渐渐沉入了梦境……
书墨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到外面是明媚的阳光,仿佛是初春,空气还稍微带着几分寒意,阳光虽然灿烂,但是真实的温度书墨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嫩芽在枝头缓慢地生长的,书墨摸了摸自己的手,温热的感觉,捏了捏,书墨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碾压的感觉,所有的感觉都很是真实。
骤然来到熟悉而陌生的环境中,书墨竟然有一瞬的放松,这儿的情景不管多久,书墨想,这辈子她应该都会记得这儿的样子。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声传入书墨的耳朵,多了几分生命的感觉,书墨靠着湖畔的栏杆,看着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浮起阵阵涟漪,书墨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脚踩在石板上面,记忆中清脆的声音,随着石板的微微晃动传入自己的耳朵中。
书墨有些不想要离开了,这儿,十七年了,自从父亲离开自己之后,书墨便再也没有回到过这儿……
这一天过得很是缓慢,但是夜晚终究还是毫无避免地到来,依旧是狂风骤雨,宛如世界末日一般,天空一下子变得很是阴沉,所有的光芒在这一雨夜似乎都熄灭了一般,书墨睁开演的时候,只能够看到黑暗,除却黑暗,还是黑暗。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书墨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已经十七年了,书墨可以不去想这一天,外面的风很猛,一下一下撞击着窗户,雨也下得很猛,似乎完全想象不到,白天那般明媚晴朗的天气,夜晚竟然会这般肆虐。
书墨看到了哭泣的妈妈,郑姝女士年轻时候的样子,书墨想要伸出手去安慰郑姝女士,郑姝女士却忽然变成了幻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书墨有些无措,在失去父亲之后,书墨习惯性将郑姝女士当做自己的依靠。
书墨一个人孤单地留在原地,她想要出去,外面的风雨却很是猛烈,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书墨有些无助,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似乎隐隐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儿,但是,该怎么离开这儿呢?书墨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告诉自己。
毕竟,这儿除了出去,再也没有旁人了,没有人能够带着书墨离开,书墨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书墨沉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够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书墨捏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原本应该觉得疼痛的头皮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书墨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般。
沈碧玉告诉过自己,若是当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太正常,可以看一眼自己掌心的掌纹,若是能够看清楚,便是在现实生活中,若是不能够看清楚,便是已经被催眠了。
书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却只能够看到一片模糊,书墨瘫在自己的手掌,手掌心的掌纹根本模糊不清,“……我现在是被人催眠了吗?”
书墨在心中不断用着沈碧玉教过自己的方法,试着将自己从催眠状态中挣扎出来,书墨尝试着,昏睡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
在一旁守着的沈凌瞧着书墨的动作,“小书子,小书子,快醒醒……”
谁知道书墨会在进了这个房间之后便忽然昏迷,沈凌看到书墨倒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有点儿虚脱,像是被吓得连第二条命都没了,沈凌不知道书墨是怎么了,只能够在一旁等着书墨。
“……”书墨手掌心里面全是鲜血,书墨平时只留短短的指甲,将指甲修得很是尖锐,这时候多了一份利器,书墨将自己的指甲狠狠地戳到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鲜血的味道很是浓郁,书墨终于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沈凌,“我刚刚睡了多久了?”
醒过来的书墨首先包扎了自己的手掌心,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吓人,真实的伤口却没有这么吓人,只不过多了几分狰狞。
书墨甚是没有意识到方才那一些都是不正常的,只在潜意识里面有一点儿怀疑,书墨看了一眼周围,墙上似乎被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没有署名,只有几个剪切下来的字,“欢迎你……”
书墨有些不确定这张便利贴是不是写给自己的,书墨将便利贴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用手帕拿下来,书墨将这便利贴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机给沈碧玉打了电话。
“沈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书墨想起自己催眠时候见到的东西,有点儿迷茫,书墨没有感觉到来自七芒星的恶意,或者说,书墨并没有感觉到被种下了恶的种子。
沈碧玉听到书墨的描述,也有点儿惊讶,“你确定是七芒星的手笔吗?”
七芒星现在也算是一个特殊的网红了,现实生活中有不少人去模仿七芒星,从古自今,有很多变态杀人狂都会有狂热分子去模仿,甚是去学着“偶像”的行为,走上犯罪道路,现在,七芒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能够被写进传奇人生里面的人物。
说实话,书墨一点儿都不理解这样的变态为什么还会成为某些人的偶像。
沈凌听到书墨说这话的时候,还曾经笑过书墨,若是书墨哪一天能够理解了,说不定就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在现场,只有大量的杂志新闻报纸,”书墨随随便便拿起一份报纸都是关于七芒星的,七芒星的案子,虽然官方还没有正式放出什么消息,但是民间的那些新闻报社还是将有用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我暂时还没有看到代表七芒星身份的东西,”书墨说着,又想起被自己放在口袋里面的纸片,不由得将纸片拿了出来,翻了果然,果不其然,在便利贴的背后便发现了七芒星的图案,书墨开口,“我想,这大概真的是七芒星留给我的见面礼……”
沈碧玉不免有些错愕,“说起来,上一次,我遇到七芒星的时候,七芒星也没有下杀手,说不定,他选择被害人还有一点规律,我建议,你还是调查一下受害人的家庭背景吧……”
书墨听到沈碧玉的话,如醍醐灌顶,“也许可行,之前只有三个受害人,还有李梦这样一个掺和进来,这才让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有些复杂起来,说不定这一次理一理,就能够看得清楚了……”
书墨说完之后,就听见沈碧玉开口,“我们这一段时间,可能不会离开江城了,你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过来别墅这边……”
“玲儿一直不愿意离开江城,”沈碧玉有些无奈地开口,“并且,她在这边又接了一部电视剧,你有时间可以过来看一看……”
书墨点了点,挂断了电话,书墨看了一眼卡片,似有若无的香味,雅致中带着几分刺激,书墨嗅了嗅,总觉得这味道有点儿熟悉,顿了顿,却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嗅到过,书墨将卡片放回口袋里面。
外面还是个阴天,天空飘过乌云,总是给人一种湿重的感觉,书墨回到了探所,找到何苏穆要了七芒星一案,这几个受害人的资料。
第一个受害人,钱苏苏。
书墨直接略过了有关于钱苏苏死状的描写,反正每一个受害人死的时候都差不多,死状都很是惨烈,仿佛这世界已经到了末日一般,正常人看了受害人的现场,三天三夜不想沾肉那都是特别正常的。
书墨翻到了钱苏苏的家庭背景,有关于钱苏苏的家庭背景并不多,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钱苏苏的生活不是很随顺。
钱苏苏随着母亲再嫁,但是继父并不是很钱苏苏,加上继父是一个酗酒的人,每次喝多了就会打骂他们母女二人,母亲后来受不了就跑了,留下了钱苏苏一个人。
母亲离开之后,钱苏苏的生活更加艰难了,那个男人在钱苏苏尚未成年的时候便性|侵了钱苏苏,钱苏苏当时哭得嗓子都哑了,但是没有人敢来救她,钱苏苏那一天之后便彻底地离开了那个家,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
钱苏苏离开家之后,自甘堕落,一个女孩子,总是有很多办法能够在社会底层活下去,钱苏苏狠心起来,渐渐也在城市中站住了脚。
书墨看到这儿的时候,有点儿不想看下去了,书墨感叹于人性的恶,却又无能为力,书墨顿了顿,还是翻开了下一页,钱苏苏不知道怎么,迷上了赌钱,血本无归,最后死掉的时候,身上还欠了差不多一百万的高利贷。
沈凌趴在书墨的肩膀上面将这个看了个彻底,“这人,活得也忒惨了一点儿,似乎所有的不幸事情都发生在钱苏苏一个人身上……”
“小书子,你也别想太多了,看下一个吧……”
书墨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是第二个人,第二个人有点儿眼熟,就是他们遇上的那个迷路的女鬼,叶欢。
叶欢的人生比起钱苏苏来还是平凡了许多,也幸福了许多,从小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长大,一家人虽然很穷,但是还是温馨地度过的成年之前的生活,成年之后,叶欢遇上了一个人,嫁了,也算是平凡而幸福的一生了。
书墨瞧着,“你觉不觉得有点儿奇怪?”
这么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去自杀,书墨有点儿不能够理解,沈凌也同样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似乎不能够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