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大家都在那儿放气球呢!”许奕霖呼哧带喘,夹杂着嗔怪的语气,转身拉着萧佑安准备要走。
可萧佑安的脚似是注了铅一般毫无所动,许奕霖回首这才发现了她的表情不对,他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萧佑安脑袋里依然在重复着那句话,她顾不上许奕霖说了什么,也顾不上跟他解释些什么,像是一个忽然启动的机器,风一样得从许奕霖眼前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因为人多,他看不见她跑到什么地方了,就如同刚才一样,本来抓住的手,又一次从他手中挣脱了,留下他苦笑连连……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许奕霖恼怒地挂掉电话,又是无人接听,这是他这一天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了,中途他也有发微信告诉萧佑安,要升国旗了,告诉她要宣誓了,告诉她……全都石沉大海。
许奕霖就这样浑浑噩噩得像参加了一个别人热闹的毕业典礼,他越想越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连句话也不跟他说?越气就越担心,这个丫头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与此同时,萧佑安正坐在去机场的大巴上,她用平时勤工俭学和实习的钱买了最近的回家的机票,想起妈妈的那句话,还有言语中的无助,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不停地吹气,眼泪在眼睛里不断地聚集,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想控制住它们,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也允许它们流下来,然后快速擦去。
半个小时的大巴车加上一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高铁,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有家的城市。
出了高铁站,萧佑安马不停蹄地坐上出租车,上车之后司机问她去哪,她才想起来电话里并未问过妈妈所在的地址,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竟也关机了。
萧佑安只好跟司机借来手机,拨通妈妈的手机号,电话里简单地和妈妈解释了原因之后,问清了所在的地址,“师傅,市中心医院,谢谢!”师傅接过手机,点头,发车。
医院?看来爸爸真的出事了,萧佑安紧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往坏处想。
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萧佑安看了一眼计价器,上面红字显示“96.5”,她从随身携带的小钱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100元,递给司机师傅,关门转身,奔向住院部。
住院部的走廊尽头,萧妈妈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短短数月不见,妈妈已不复往日的风韵。
萧佑安快步跑到妈妈面前,妈妈才注意到她,她还穿着黑蓝相间的学士服,由于天气炎热,此时的学士服已经粘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也湿贴在头皮上,“妈~我爸他……”
萧佑安希望自己是坚强的,可是面对妈妈的憔悴,她还是卸下坚强,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萧妈妈拉住她的手,哽咽着说:“进去吧,你爸爸等着你呢……”
病房里,见到萧佑安和萧妈妈走进来,医生简单地交代着:“病人现在还很虚弱,尽可能让他多休息……”
萧佑安看见此时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的爸爸,那座曾经岿然不动的大山,如今真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