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太后便像关切其余小辈一般,过问了她几句。何念新也一一作答,无非便是问男娃娃读书了没,读了什么,读得如何。问女娃娃可跟着各自母亲学了些什么一类。问大一些的女孩可许了人家。大一些的男孩……人家不坐这边,跟着父兄坐在今上那边。
到何念新这儿,她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安河今年也十一了,可曾定亲?贤王妃这在梁京也住了半载有余了,也不见你去给安河张罗张罗。”
何念新“啊”了一声,万万不曾想到,这问题会落到她头上。
按理说宗室女的嫁娶可不像平常人家,是需要太后或者今上赐婚的。但如今朝中对此管制的并非格外严苛,若是有人家看中宗室女,也可先定下,而后再上告请赐婚。
被责问的却是贤王妃,这一位讪讪一笑,告罪道是:“此事王爷曾与臣妾商议过,如今臣妾只得这一女,宠溺过甚,想着在身边多留几年。”
太后倒是颇不赞成:“这女儿家可经不起耽搁,这事儿你二人倒是不急,人家安河未必呢。”
这话说得,其实颇有损何念新名誉。但太后上位惯了,也只是随口一提,转而还去问何念新:“安河,你说呢?”
何念新可不在意外人会传她些什么,挠了挠头,咧嘴笑着,当然还未傻到把那一套要当将军的说辞光明正大地摆到台前来,只道是:“我倒不太在意什么时候嫁人的。”
她一未婚的小女子开口便是嫁人这种话,有些规矩重的人家出身的,已经开始倒抽凉气了。
偏偏何念新语不惊人死不休,紧接着大大方方地道是:“我嫁人吧,就一个要求,能打得过我的。哎呀,我还挺想试试看‘比武招亲’呢!”
这话一出,那些本还能撑得住的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何念新说这话,心里还颇为得意。她扫视四下,这些梁京城养出来的男孩子,各个瘦白,在女孩子身上倒是好看,可惜生成了男儿身,半点气势也没有。这样的,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打一双!
只要一直不输,那不就不用嫁人了嘛!
她这说完,也不顾众人纷纷侧目,兀自坐了下来,又被贤王妃暗地里掐了好几下。幸而冬日里衣衫厚实,贤王妃也并非是真下死力气,她也不疼,偏冲着自家阿娘摆出委屈的模样。
贤王妃就又心软了。自己怎地便摊上了这么个冤家!
生怕何念新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坐在太后左手边的淑妃忙出来打圆场,把这话茬过去了,又赶紧叫歌舞上来,缓和缓和气氛。只是接下来,可没人再敢搭理贤王妃和何念新两个了。
这母女二人倒也不在意,吃吃喝喝,直到曲终人散,被小太监引去偏殿歇息。
到了何念新最期待的时刻了!她摩拳擦掌,立刻就要跟贤王妃告退赶紧去准备准备夜袭玉鸢宫。还没等她蹦开呢,贤王妃忽然拍了桌子:“你给我站住。”
何念新满脸愁苦,一回头,只见贤王妃神『色』严肃,像是要谈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