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查出的结果让朝野又震了一震。
那什么张家余孽杀手影子根本就不是张家人,而是右御史梁平指使人雇佣而来谋杀铲除对手的.....
一时间梁平一党的人大怒,纷纷指责廷狱收左御史薛绍贿赂陷害需梁平,薛绍那边的人又反咬回去。
一时间两党争斗不休,后面隐匿的高端统治阶级也在风云中暗流汹涌。
廷狱在风暴中心巍然不动,但提交的那一叠资料却落在了君王案上,君王只看了几眼沉思好一会儿,在蜀宫大总管胆战心惊的等待中,他开口:“负责自然的是严松的那个高徒姜信?”
“是的,君上。”
“我记得不久前他提交上来的密信就是寡人的另一个左御史薛绍跟烨国边防联系....”
“密信的确是姜信交给严松大人交给君上,但也是姜信前往致定府那边亲自追捕拿到的。”
“所以说寡人的两个御史,一个通敌卖国,一个....呵。”
君王冷笑,面容阴鸷。
太监总管低头不敢言语。
片刻后,君王拍板。
查右御史梁平!
薛绍还不能动。
太监总管领了圣旨下午传令,出了那扇门,才觉得后背冷汗直出,却遥望到金玉鼎盛的偌大邯炀在黄昏余光之下有几分暗沉。
他心里一惊,忽然想起自己已然明白的事情。
——为何薛绍通敌卖国却不办。
只因牵一发而动全身。
君王不敢动。
这就是如今的大蜀。
但他总觉得这大蜀的风云似乎在这一日黄昏后、夜幕来临前卷了让人难以呼吸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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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炀的风云翻涌了,朗朗白日也压不住那些权贵们玩弄权势的倾轧谋伐,可致定府的天还是蓝的,云还能飘。
徐世德死去三天后,府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贴榜!各家各户都前往观看,就是家里没有考生的人也伸长了脖子,何况考生们。
不过大多数考生都比较矜持,要么在家里等着,要么在客栈等着,只差了下人书童去看而已。
许青珂连阿青都没让去,后者也没提起过这事儿,因为他虽是江湖人,却也知道科举各阶考试但凡名列前十者必有喜官敲锣打鼓前来报喜讯,且张扬过街,要让整个府的人都知道似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公子一定是案首。
转头看向院子,那个人正倚靠着老爷椅侧身翻着一本传记,鬓下垂落一缕墨黑的发丝,随风飘而动,指尖纤细葱白,点了那含着墨香的字。
隽永了这个只堪堪整洁清秀的小院。
而府衙门外的公告榜上,层层人流彼此挤压,书童管家下人还是开看热闹的老百姓叫苦不迭,大骂不要乱挤,可前列能看到榜上名字的人却是那样寂静。
“奇了,今日怎都不叫喊自家公子中了啥名词或者呼喊落选了。”
“难道是一个个都没好消息?”
“怕是乐傻了或者伤心坏了。”
“非也非也,我看是.....”
是什么呢,是因为这些人看到了自家考生的名词后,不管悲喜,都得将榜单上第一人的名字给记住了,否则回去也是要受挂落的——自家考生肯定也在意除了自己之外谁拿第一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谢临云啊!
“不对,怎么不姓谢?是我认错谢字了?”不知是谁隐约嘀咕,便是如同凉水入了油锅。
噗嗤一下,炸了!
因为郑怀云一照面就劈出了一句:“你就是凶手!”
赵钦吓坏了,登时冷汗直流,“冤枉,冤枉是大人,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你不是,怎会恰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你!”郑怀云这话让旁边的仵作跟师爷对视一眼,县爷这话没根没据的,难道是想抓个人滥竽充数顶了这案子糊弄过去?虽然可行,但世人都知一环套一环,今日补了一个杀人案,名字就会被此人的家人告冤出一个冤案,但凡有点理智都不可能啊......
“我我我...我真不是,我是跟过来的,就是想找县爷投案报案。”
投案又报案?这说法有点意思了。
郑怀云挑眉,但脸上没什么笑意:“从实招来。”
赵钦便是跪直了身体,先叩首,然后才说道:“小人名叫赵钦,本是镇上杀猪户赵刚之弟,一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前些年更是染上了赌瘾,常日里诓骗家人,得了些钱财就全拿去赌博.....”
说到这里,郑怀云跟仵作几人就对赵钦没多少耐心了。
为官者也是有好恶的,赌鬼什么的自然在他们厌恶范围内,这群害群之马!
不过还好赵钦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到两日前我赌输了,欠了一百两,被那老赖砍断了手指.....”
郑怀云也看到了那断指,皱眉,暗道这些刁民太过狠毒。
“一百两,如此巨资,你如何拿出?莫不是要找本官替你还?”郑怀云本来就烦恼缠身,因此没什么好奇,这话挺重的。
赵钦露出惧色,连连求饶:“小的不敢,欠了这一百两后,苦于无法,只得回家。本想从哥哥那儿取些钱财,然而家里老母亲得知此事万分痛心,险些急火攻心.....”
赵钦的确想到了自己母亲昨晚的痛苦模样,心里也是真的愧疚万分,脸上痛色自然真实,便是叩首,“大人,小的自知不是个东西,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觉得这赌博实在害人,若是长久以后,必然为祸一方,便想跟大人坦白,让大人带兵端了这一狼窝,免得县内其他人跟我一样......”
郑怀云是真的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赌徒欠钱了来找他投案的,“赵钦,你今日找本官,本官的确惊讶,但你莫不是以为如此可以将功补过,让本官端了那些人的赌盘,让你不用还那一百两,从此安然无恙。”
顿了下,郑怀云眯起眼,“你是在利用本官?”
赵钦瑟缩了身体,额头满是冷汗,哪一个百姓不怕官,不过他想起许青珂的嘱咐,还是咬咬牙,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