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黎落带着盛妄出门见律师。

那位律师是她做了很多功课才定下来的，对方的从业年限，经验，以及律师费在她的预算范围内。

在咖啡馆见到合作律师时，对方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位三十五岁左右，浑身上下透着精英气息，明显是那位有经验的王律师。

另一位则是个高瘦挺拔，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应该是个实习生，走进咖啡馆时他肩上背着一个包，手里还抱着一个包。

黎落跟他们打了招呼，落座交谈不到十分钟，她已经在考虑重新找律师的事了。

原因无他，这位王律师确实有过不少胜诉经验，但职业素养不敢恭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话里话外都带着气，显然是把情绪发泄到工作上了。

聊了一会儿，王律师起身上洗手间。

一旁的实习生见黎落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满，他憨巴巴一笑，解释道：“姜女士，您别介意哈，王哥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说话可能有点冲，不过他打官司很厉害的。”

黎落心里已经在权衡要不要把这么重要的案件交给一个带着个人情绪的律师，听了实习生这话，她起了套话的心思。

实习生是个实在人，没对黎落设防，不出五分钟就把王律师心情不好的原因交代了。

这位王律师所在的事务所最近在闹分家，王律师跟另一位合伙人吵得很凶，今天出门前两个老板才在会议上差点打起来，所以才会带着情绪来工作。

听完前因后果，黎落立刻把这位律师pass掉了。

对方职业素养一般，最重要的是，一旦官司进行途中事务所解散，案子势必会被牵连耽误。

花钱事小，要是输了官司，时隔六年为自己翻案的她就成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就在黎落琢磨着该怎么跟对方提出终止合作，实习生的手机响了，他对黎落抱歉一笑，侧过身接起电话：“王哥？”

“啊？你去哪儿？”

“那、那……”实习生飞快地看了一眼黎落，低声说，“那我一个人也搞不定啊。”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挂断通话。

实习生握着手机，一脸无措地看着黎落：“那个，姜女士……”

“王律师走了？”

实习生讪讪一笑：“他临时有事……”

“理解。”黎落起身说，“既然他忙，那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拉起盛妄，买了单离开咖啡馆。

刚走出咖啡馆大门，身后传来实习生的声音：“姜女士！等等！”

黎落回头，实习生追了上来，他双手递给黎落一张名片：“抱歉啊，今天让您白跑一趟，这是我的名片……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经验，但以后我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律师，如果您以后还有类似的事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等黎落开口，连忙找补道：“当然我不是在诅咒您官司缠身，只是有备无患……”

“我明白。”黎落笑着说，她倒也没想为难一个实习生，收下名片，“谢谢啊，我走了。”

回到公寓，黎落眉头一直皱着。

出师不利，这不是个好兆头。

她要打的官司不比普通案件，这是要向法院上级机关上诉的，如果不能找到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那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而真正手腕厉害的律师，往往只服务于大公司和富豪，她手上仅有的五十多万对于那些资深律师来说，根本就不够看。

就在黎落满腹心事时，盛妄从阳台溜达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一朵刚掐下来的翻瓣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