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泽捏了捏眉心,挥挥手:“罢了,此事休要再提。”
“神尊,那……”
“本尊自会处理。”
“是。”
九黎走后,玄泽在殿中坐了很久,手上的书都没再翻页。
直到殿门口投来一道鬼鬼祟祟的目光,他抬头,对上扒在门口,偷偷往这边看的黎落。
见被他发现,黎落索性不躲了,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规规矩矩地对他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尊。”
玄泽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何事?”
黎落飞快地抬头看他,又迅速低下头,手揪着袖子搓来搓去:“师尊,方才九黎神官可来过?”
“来过。”
“他、他可有同您说什么?”
玄泽开始给书翻页:“说了些殿内的杂务,怎么?”
“没说别的?”
“没有。”
“……”黎落暗暗翻白眼。
这老头是打算装傻到底?
她偏要打直球。
黎落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开门见山道:“可是九黎神官明明同我说,他卜出了弟子同师尊是有缘人的卦象……这件事他也没跟您说吗?”
玄泽目光微闪,随即道:“没有,你莫是听错了。”
“没听错。”黎落语气坚定,“他不同您说,我同您说,现在师尊知道了,敢问师尊有什么想法?”仟千仦哾
“卜卦需得天时地利,并非时时都准。”玄泽语气淡定,大有要把这件事轻飘飘揭过去的意思,“此事你不必挂心。”
黎落装作急了的样子,膝行两步:“可是……师尊,弟子已经挂心了。”
玄泽皱眉。
黎落一鼓作气道:“弟子心悦师尊多年,从前碍着师徒身份一直不敢表露,既然九黎神官卜出师尊同弟子将来会结为道侣,师尊可愿……”
“啪嗒”一声,玄泽将手中的书重重一放,打断黎落的话。
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黎落,语气说不上多严厉,但配上他那张疏离感十足的脸,硬是让黎落有了被压迫的感觉。
“云绛,本尊一直将你当徒弟看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绝无可能,此事莫要再提。”
黎落不甘心道:“为何不能再提?九黎神官卜出的卦就是天意,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师尊莫不是要逆天而行?”
玄泽无意跟她争辩,转身就往殿内走去。
黎落跪在地上,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师尊,你这是在逃避!”
“师尊,弟子心悦您。”
“我不会放弃的!”
玄泽走得更快了,转角处拂过一片衣角,他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黎落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次日早上,黎落一早起来,到天宫荷花池收集荷叶上的晨露。
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黎落收集到足够的露水,又用露水煮了茶,送到帝君殿。
玄泽正在批阅宫务,九黎站在一旁候着,黎落把装着茶水的托盘放在桌案上时,玄泽批注折子的手微微一顿。
只是一瞬间,他随即恢复正常,语气一如往常般淡定:“今日晨起功课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