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八行塔。

因为曦凰拖着一把剑大张旗鼓去找墨尘的事，整个八行塔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魔族。

周周并没有带着黎落直接挤进包围圈，而是隔了一段距离，选了一处视野好的位置，往假山上一靠，抱着手臂看起了热闹。

八行塔前，浑身是血的曦凰冲紧闭的佛塔大门大喊：“墨尘，你出来！”

“你给我出来！”

“墨尘，我有话要问你，你出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墨尘走了出来。

他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眸子无波无澜，仿佛跟前浑身狼狈的曦凰是一块石头，一棵树。

曦凰哑着嗓子问：“蚩漓说，你请求他将我赐死，这是不是真的？”

黎落在心里默默为曦凰点了个赞。

至少还知道来求证，而不是听周周三两句话就冲动地跑过来要跟墨尘拼命。

然而结果摆在那里，只能是让她失望了。

“是。”墨尘轻声应道，他语气里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曦凰眼中瞬间着了火，她浑身都在发抖，提剑就朝墨尘刺去。

墨尘一动不动，迎着剑锋，他闭上眼睛微微仰头，那姿态，颇有种引颈待戮的悲壮感。

然而剑锋在距离他的面门只剩下几公分时偏了开去，擦着脸颊而过，剑气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曦凰撇下剑，揪住墨尘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对你不好吗？”

“墨尘，你有没有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墨尘不反抗也不回答，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曦凰几乎快要气疯了，她扭曲的脸上全是痛苦和疯狂：“你说话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了给你换命，我万年如一日去抓人族幼童为你润养新肉体，你说我适合练剑，我便把剑法练到最好，你说想看我成为魔尊，我就筹谋杀掉蚩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墨尘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曦凰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双目赤红状若癫狂：“我活不了，你也得跟我一起死！墨尘，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她手上用力，墨尘呼吸被掐断，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反抗。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黎落“啧啧”了两声，跟相里安吐槽：“墨尘这反应，像不像那种遇事只会沉默，把老婆气到发狂，让老婆所有怒火都像打在棉花上的‘老实男人’？”

相里安：“……”

墨尘被掐到脖子上青筋凸起，镇定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他微微皱眉，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曦凰触及到他这丝痛苦，立刻松了手。

她后退几步，看着咳嗽不止的墨尘，眼神一寸一寸灰暗下去。

许久，她转身离开。

这时围观的魔族中冲出一个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孩，她跪在曦凰跟前，泣不成声：“公主殿下！”